但也因为如此,她就更排斥在人群前露脸或交际,不想自讨没趣。

“这位……阿姨,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回到诊所里后,她小心翼翼的将奥斯卡抱到楼下。

“范医生,我石梵。”

她无法接受这种说辞,“不是故意的就能这样?若是故意它岂不是已经枉死?”

当兽医和当宠物美容师是不同的,不是只需要帮动物洗洗澡或是修修指甲就可以了,必须从帮小动物解剖到基础的免疫学试验、临床的外科实习,每一科的学分都修得不容易,课程既多且繁。

案亲死了,母亲的彩虹消失了。

在面对一楼的那一面,以几可乱真的假竹叶作为遮帘,让这里能够拥有一个极隐密的空间,在里面的人能够尽情往下偷窥,底下的人却没办法抬眸望进这里面。

石梵没骗她,他没让她跟底下那些爱热闹的人共处,他让她拥有一个vip的专属宝座,而且身边还有着她最爱的小动物,所以她能感觉到自在,一点也不会觉得拘束。

就在刚刚,她打通电话给容妈,推说是博巧羚研发出新菜色,硬是将她留下来试菜吃晚饭,让她晚点再回去。

容妈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怀疑,因为知道她打小不曾说过半句谎话,只是交代她回家时要骑慢点,并尽量赶在九点前就上路。

不过容妈又补充了,如果她真的弄得太晚,就索性回诊所里窝一个晚上别回去,省得在夜里骑山路太危险了。

“嗯嗯,容妈,你别担心,我知道了。”

范黄黄红着脸不敢再多说,匆匆忙忙挂上了电话。

她不敢再说话,是因为她撒了谎。

她不是个好女孩,因为她撒了谎。

而她不懂,一边叹气,她一边又将眼神再度靠近竹叶缝隙往下窥伺,不懂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居然会撒谎,不懂为什么她居然不再是个好女孩了。

真的只是为了奥斯卡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好,现在奥斯卡已经睡着,她的任务完成了,那么她为什么还不快点走?她到底在等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她往下好奇窥伺的眼神,转来转去总爱放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个老爱冲着她喊“兽医小姐”的男人。

她感觉得出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但原因何在?又是为了什么?其实她并不懂。

毕竟打小到大她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所知为零,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是真的真的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她的心老会挂在一个人的身上,听不见电话响时会想念,见到面时眼里全是他,其它的人事物、音乐食物、灯光家具,一切的一切全都淡成了背景,她的眼里,只能够——或者是只想要——看见他。

不行!

赶紧将往下搜寻的目光收回来,用力一摇头,她坚决地告诉自己,不要!

她不喜欢这样子奇怪陌生的自己!

范黄黄听见咪呜一声,转头看见黛丝疑惑的眼神,知道她有些不安。

都是它那坏主子害的,当它身边的奇怪人类做出奇怪的动作时,它就会开始紧张不安。

“没事的,黛丝。”伸手轻抚着猫儿的背脊,她柔声哄着,“我只是该回家了。”

“谁许你走了?”

乍然听见那害她胡思乱想老半天的声音响起,吓得范黄黄一个转身跳起,头顶甚至还因此撞上天花板。

“哈哈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长得这么高?还高到了有本事去撞到天花板?”石梵边大笑边矮身走进来。

在这个夹层小房间里,他算是高个儿的了,所以得要特别小心,只见他在调侃她后,走近她身旁坐下,伸出手想帮她揉头。

“别!”

范黄黄酡红着脸急急想挥开他伸来的手,不想让他碰,倒不是怕羞或怕吐,而是另一种更深层的心慌不安,谁知他毫不费力的用另一只大手,将她意图阻止的手给钳握住。

“为什么不要?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头上有了淤血块是很可怕的事。”

石梵温言哄诱,就像她平日在为小动物上药之前的动作。

“有了淤血不揉散,是有可能变成脑震荡,也有可能因此压迫到大脑神经,害你变成一个小白痴。”

“少骗人了!哪有那么严重?”当她三岁小孩吗?范黄黄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