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想都没想的就答应,只说再过一个时辰到了响午,等玄玉醒来就去。

丁贵看着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好生气只能劝道:“是是是,都是俺的错,俺明天再去趟镇里看看妞妞,她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哪里能不要自个儿娘的呢。”

福妞打量着那老板眼里的算计,心想打我在你买布的那日起你就把布价给我压的老高,看不起我和福英都是小孩还不想卖,直到杜云生出面才不敢放肆,要不是这玛瑙镇就你一家布坊,你能在这里和我得意吗?

那少年看着福妞依旧闭着眼睛,冷笑,她呼吸急促早就不是睡着的摸样,当真能骗过他不成?也不待福妞说话,单手一撩,便把人抱在怀里,足尖一点,消失在墨蓝的苍宇之下。

福妞大眼睛珠子一转道:“是啊,就因为县太爷免了我参赛资格别人说叨我这辈子都别想再嫁出去了,哪里有人喜欢我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姑娘呢。”

“这件事怕是不好办,听说那个华愫的背景不简单,连锦绣坊当家都查不出来来历,只是说经人介绍绣工了得,怕是那当家不是怕了李家而是怕华愫公子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毕竟男子被人迷iAn传出去不好听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只能先把福英带出来,再从长计议。”

“我去找丁俊去。”

喝!真是古怪的人!就这样,连个说法的人都没有就走了?

“福英,别捡,竟然狗在俺家门前拉屎怎么着也要舔干净,摇摇尾巴走人的狗可不是会吃屎的好狗。”

福妞一听立马耸着脑袋,只觉得掌心的鸡蛋滚烫,一下子烫进自己心里,村里人实诚,女孩子家自是比不得男儿,女子不得考取功名,女孩子家出嫁从夫,必须学会家务,女红,以后嫁个好人家才能讨夫君喜欢。所以就算她一身文采了得他爹他娘岁惊喜也没指望她在这文采方面有一番作为。

“能不能换个名字啊?”是啊,她永远也忘不了,丁俊刚刚在登基她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抹诡异之笑。

“可是我……”

这天,吃过晚饭以后,杨狗子又带着深藏功与名的微笑,与丁贵和张氏礼貌的打完招呼,又消色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丁贵一边说,一边不住对小女儿挤眼睛,示意她眼前的状况。

丁贵却自嘲的笑笑道:“你想啊,云生公子人家气质才华皆是出众,又是官家人。将来啊,肯定要找门当户对的,少不了是一些大户人家的闺秀。俺们妞妞吧,就算喽。”

“哥,是你啊!”

杜云生当下优雅的瞥过脸去,将唇角溢起的一抹浅笑,强压了下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喜妞吓得脸色苍白,当下弯着头,拉着福妞的手道:“福妞姐,俺们走吧,福英的阿爹太可怕了,走吧走吧,俺们不找福英姐玩了。”

“算了算了,孩他娘,先吃饭吧。”

杜月云眸光落下之后,淡淡点头:“看字迹,绢秀工整,倒像女孩家的手笔。”

丁俊满意的点点头道:“那行,你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说过饭以后,福妞就放下碗筷,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房间。

福妞终于明白,为何当日看到丁福英时,她说她想杀了她的家人。如果换了自己,估计也有这样的心情吧。

福妞根本坐不住,一坐下又立马站起来给二人倒起水来。张氏捧着茶,是喝在嘴里,甜在心里啊。

“可你爹是新手啊,上次不是把人家要的梨,买成了葫芦吗?”

“那俺教你呗?”想到福妞刚刚待自己不错,不仅安慰自己,还给自己糖吃,在丁福英心里,已经把福妞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不料,张氏一抹眼泪,再次狠下心来:“算了,这家务就先别学了,跟俺把刺绣学会,下个月的锦绣大赛,就算不给俺夺魁,也别给俺丢人就行了。”

“阿爹,你就让妹儿去嘛,妹妹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反正也是闲着,你就带她去见见世面呗?再说,你拉这么大车的货,第一次进城,又没啥熟悉的人,你跟人做买卖人时候,也总需要一个人替你留神这些吧?妹妹再不济,给你看着东西也行啊。”

“是啊,村长请来的,是镇里比较有学识的人。”

“我来带她走!”福妞立马把老鸨的话堵住,道:“妈妈是个聪明人,这中间我也不会让妈妈亏的,妈妈还请行个方面,莫要难为我家表姐罢。”福妞特地在表姐上加了重音,这般,也是表明了红修的身份了。

“呵呵,呵呵,公子好客气,公子还是上雅间稍等片刻,妈妈我这就给你带人过来。”那老鸨干笑一声,叫龟奴领着福妞和玄玉上了楼去。

“你说,那红修是什么来头?你怎么知道人家绣工了得?”

“前几日刚刚被掳了来的时候我去看过,她穿着的是京里锦绣坊出品的衣服!”

福妞一顿,深深的看了玄玉一眼,不说话。

福妞刚刚过来,这人怕是来的不简单,或是这人压根就是华愫派来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巧道没人抓不住一点把柄,那么的顺理成章,这背后的人或是华愫,这般步步为营,倒不知日后自己陷足至深又是怎么一番福祸。

红修是个秀气的姑娘,因为上次见过玄玉,所以并不吃惊,而且老鸨也是识趣,没出多大的价,也就是牙婆子的两倍,算上路费,倒也是差不多了。

果然,红修一进了宅子便恭敬的跪了下来:“多谢小公子相救,主子说的没错,玉公子爱管闲事,进了城必定要看一番,让小侍穿上锦绣坊的衣服必然能得到注意。”

“你起来。”福妞虚扶了一下,道:“你不是京城来的?那你是哪里来的?”

“红修是从影阁被主子买回来的,影阁混迹世间,飘忽不定。”

福妞看看玄玉,玄玉道:“影阁说起来就是暗影门,和我和哥哥不一样,我和哥哥从小便在主子身边,但是暗影门是从小培养杀手的地方,人吃人才能活下去,女子更为艰苦,大家一般会从里面挑人出来保护自己,一旦出来便和里面的人没有关系了,里面的人也不认谁买了谁,是个干净的组织。”

福妞点点头,低声对玄玉道:“为什么你家主子这么不相信外人?好像谁都不相信似的,这么不恨麻烦吗?”

“这……”玄玉想了想,一咬牙,狠心道:“主子从小身边跟着的不是小影,而是和小影一样名字的小侍,那小侍不会武功,因为从小在一起,主子当然不设防,却不想他……他……亲手杀了主子……”

“什么意思!”福妞心下一沉,“什么叫杀了?”

“因为主子不会说话,夜里叫嚷不得,他一剑穿过主子的心脏,主子当然便闭气了,好在有位神医,好在……”玄玉眼睛有抹悲愤之色却夹杂莫大的凄然,被至亲之人杀死,原来如此,原来……

一剑穿心,当场毙命,那是多大的恐惧?就像自己身子关走一遭,但,华愫会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看中自己做的现代的东西所以要自己帮他?

越想越不对劲,连忙进了屋,连夜叫黑巫送信。

但是华愫那边却并没有什么表示,直说福妞写了怪的词,还怒斥她现在不睡觉,福妞无法,看来这局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了。

因为晚上没睡,所以玄玉和福妞睡到下午才起来,起来的时候玄尘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是主子找的人,他心向着华愫,难怪不怪他。

哎,都说双生子心有灵犀,怎么玄玉这么和她一党为盟,这玄尘却偏偏那么抵制自己呢?

福妞瞥瞥嘴,拿着做好的羊毛被去院子里面晒,争取晒的软一点,轻柔一点,好暖和。

因为多了红修的帮忙,而且因为红修又会武功所以玄尘和玄玉还要福英都要轻松很多,其实福妞把设想和福英说了,若是用羊毛做成的衣服保证暖和,但是羊毛如何把他拧成线又陷入了难题。

没办法,家里依旧只能坐着羊毛被,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觉得被子不能赚钱,没想到等福妞做好后自己先往床上盖一床,倒是夜里热了满头大汗,没想到轻轻薄薄的一层能那么吸热。

等到羊毛被做的差不多的时候,福妞特地的画线设计了几款好看的被套,让福英拿去做,一连做了二十款,福妞看着存货十足,便又把脑袋放在了店铺装修上面。

福妞是这样想的,两层开店,专门开着卖棉被的也太浪费了,那么大的店面,而且自己的存货要是到时候供不应求怎么办?所以福妞便想着把店分来,开了两个门。

一个正门对着唐街,那边一般是酒楼和妓院的多,一个后门对着南街,这边是布匹,貂皮的多。

一楼不通风,所以一楼放没有什么羊毛被最好,而二楼,福妞想着便俗气一点,开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