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兰哭丧着脸:“奴婢是为小姐担心。”

连海深站在步摇阁门口,回头莫名其妙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前一刻还卿卿我我,后一刻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连海深低头瞧见相衍别扭的样子,他的眉峰修长英俊,一双狭长的眼里难得露出一点掩饰的情绪。

“真是土包子一个!”赠芍嘀咕着,扶着连海深上了三楼:“瞧她那样子,是看这个也稀罕,看那个也好,没见过世面!”

她放下折子,认真说:“若说朝中文臣中,以您绝对是头一把交椅。”

“听闻姐姐从小在清泉长大,我从书上读到清泉县可是古来就有名气的温泉乡里,心里十分艳羡呢。”

见相衍终于感兴趣地看过来,沈渡濂慢慢开口:“您不好奇吗?安南和江阴,到底在密谋什么。”

黑色的花种本就不多见,黑花魁更稀少,除了禁宫内,就是几家重臣后院有养,连海深瞧见那精神的花儿,登时脸颊都飞上一点粉红。

她跺脚:“我又不是坏人!”接到连海深质疑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至少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

许姨娘舔着干燥的嘴唇,说:“妾身也不知道,国公爷交给妾身的时候只说原本是夫人在管着的,夫人病了才交给妾身。”

许姨娘仿佛护崽的母狼,狠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茂哥儿咽了口口水,说:“太师府送来聘礼,姨娘上前去瞧,那金子头面成色差,姨娘说是太师府不重视二姐才与夫人争夺起来,失手把夫人推、推在桌上,撞着了肚子。”

连树茂心中大悲,哭得可怜又无助。

相衍料中其中奥秘,唇角勾起:“原来是这样,你虞氏一门何止和李长赢交好,根本是她的鹰犬罢?”

按说一般人碰见大皇子早该诚惶诚恐了,也就相衍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再主动一下会死啊!

相衍立马意识到不对,抬脚踢上店门,低声说:“怕是内里有鬼,快走,从后门回国公府去。”

真是,对她坏点不行吗!

“他莫名其妙求娶你,你要不要听?”裴遵庆说着,脸上露出揶揄的笑。

方如意刚好撩开帘子进来,她已梳洗干净,只是脸上还红红的:“连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

连贵点头,忙引她去蔷薇园。

方如意脸上五颜六色的,硬邦邦道:“她、她才不敢呢!我姑母是她未来婆母!”

闺阁女儿大多身娇体弱,花阁暖和,这会儿全在里头三三两两地顽。

虽然是西六市偏僻的铺子,可一年租金也不少呢,掌柜的得了这个好处,自然更加卖力推销起来。

窗外是蔚蓝的天,吹过来秋日里带着寒意的风,那只孤雁在空中盘了几旋,终于回到了南下的雁群里。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谈谈,站得老远就显得矫情了。连海深走上前,将地契拍在他面前:“您这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这个铺子早盘出去了,怎么会在右相手里?”

相衍不动声色地挑眉,指尖来回把玩一枚络子,男人修长的指头配上烟粉色的络子,有种诡异的美感。

梧桐苑是相桥梧读书的地方,寻常人不能去也不会去,所以他才在那里见连云浅。

“您带人进了扶风楼本就犯了三少爷的忌讳,夫人还是请回吧。”

“”

“来日方长?”相佩生嗤笑了一声,看着扶风楼闭了闭眼:“我哪里还有来日。”

“所以她们想做什么?”

☆、扶风

什么善哥儿,什么清泉,这些早该在她母女乘着牛车来长安的时候就扔在背后了!

她脸上轰地一热,知道连海深是在借芍药的无骨和牡丹的不折不弯隐喻她谄媚相家,羞得手脚都快站不住了!

“可知道他们今儿去哪了?”

谁?

沈渡濂是个热心人,早想过去帮把手,却碍于表妹在不能去,一下得了表妹的托付,说:“我将你们安顿后再去!”

连海深翻过这个话头,问沈渡濂:“我记得咱家在西六市帛行有一个铺子,不知表兄能不能替我去和舅母说一说,我想租下来做一些小生意。”

连云浅吓坏了,伏在相桥梧怀里呜呜直哭。

连福要抽第三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给我住手!”

说到‘嫡出’二字,相夫人瞥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

连海深挥开她的手,后退了一大步:“我说过了,让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