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南宫醉。

“有什么征兆不?怎么就往那边看了?”

其他的弟子们也纷纷跟上,花淇淇夹在人群中,纯属看热闹心理,倒是没有这些弟子们的顾虑,正也要跟着向前,楼歌一抬手臂,拦住她的去路,肃然道:“且慢,你忘了……”

楼歌特别简略地答着“啊”、“哦”、“嗯”……

沧云皱眉,刚要再开口。

南宫醉道:“我使这一招也是临时起意。日后师弟如果不嫌弃,我们可以时常切磋切磋。”

拥有奇迹的开头,奇迹经过的人,未必就有奇迹的结局。

本来她是很偷偷摸摸的,掏出一卷留影卷,按照灵茵教的,先用手指在轴上的那个符文处描一遍,待卷轴发出淡淡的光晕,再抖开,正面朝着南宫醉的方向一照。

嗳,楼歌和黑霎的感情问题,她在这里多话,显得有些多管闲事。

花淇淇正色:“不能这样算。物种不同,生长速度不一样,要科学看待。”

九舆一脸无话可说的神情。

原来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楼歌、东奕等几个弟子偷着溜到下山玩耍。修仙界像紫昆派这样的地方被称为“出世修”,与之相对的,还有“入世修”,就是和现实世界的古代差不多,有国,有城镇,有贫富贵贱,有士农工商。

树林深处,尚未被晨光穿透,仍是浓重的黑暗。

不对啊,这棍子和这人好像……

居然还有一个年轻弟子挂在他的刀把上,两只脚夹住一柄长剑,就在那把刀要像跷跷板一样竖起来的时候,他脚间的长剑闪出一阵光,飞到他脚下,大刀慢慢横平,那弟子虚脱一般吐出一口气:“师兄……多谢……他给你做牛,我给你做马!”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表情始终如一,和蔼又慈爱,每看完一个篮子,听完弟子的陈述,都点点头示意他们到一边等候,等待检验的弟子们心里七上八下,已被检查完的弟子们还是忐忑不安,都不好受。

白姜看着水面的目光中透着慈爱:“这些孩子,悟性很高,可惜还是有些毛躁。”

楼歌立刻一本正经道:”不用了。我想要药,去师叔那边摸一把就成,大老远的,多麻烦。”

花淇淇含糊道:“啊,是……”

忽然,花淇淇听见“嗳呦”一声,只见男弟子方阵末尾,一个变灰的光罩闪出几道隐隐的电光,倏忽湮碎,那个叫留鹤的少年跟一把大刀一起摔倒在地,帛书卷起,在他脑袋上敲了三下,自动飞向白兮。

楼歌的脸上写着“废话”两个大字。

吃完饭,花淇淇才又有勇气走出房门,园中静悄悄的,莫闻莫问应该又出去练习了,唯有萝卜在田中,慢条斯理咳嗽一声:“女人,都是只看皮相的东西,浅薄!”

花淇淇回忆起楼歌离开时,是御剑而行,但那剑会自动飞到他脚下,飞得很高很快,法力应该远在灵茵之上,而南宫醉用的好像是一把拂尘,与楼歌的实力应该差不多。

花淇淇赶紧说:“肯定不会。我也不太会说话,有时候口没遮拦的常惹人烦。”

花淇淇有点纳闷,楼歌又低头解开随身的口袋,他把多宝袋送给了花淇淇,换上的是个用一块块皮子或碎布拼起来的小口袋,看起来也挺有趣的,花淇淇却不敢夸了。

莫问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几秒钟后才回答:“嗯……应该……是楼歌师兄。”

筠轩听她诉说,越听神色越古怪,末了叹了口气:“怪了。”

他在另一个世界,潇洒地活着。恰好就是她现在来到的这个世界!

原来,在修仙界出生的人,也并不是人人都能紫昆派这样的大门派,修道成仙,也有一些人资质一般,不能够修炼成羽化飞升的境界,只能修习一些长寿驻颜的功法,楼歌送给花淇淇的,就是一本这样的功法。

也就代表,他的法力比白伊高。

月莲谷的气脉属阴,花淇淇这个凡胎在仙山之中,被此灵气滋润催化,就好像吃了激素肥的变异农产品,飞速生长,四五天的时间,她实际的身体状况已经相当于长了四岁年纪,所以筠轩才会说她少了四年寿元,从七十三变成了六十九。

灵茵立刻道:“当然了,要不然怎么会世间万物,凡有知觉者,都想成仙呢。”她话说出口,又想起花淇淇的境遇,连忙补救,”人人都有仙缘,我觉得你的愿望肯定会达成。”

掌门老祖和长老们都怀疑他身体中有魔血,他和同门弟子也合不来,自己在蒹葭岭这里开了这间洞府住,谁也管不住他。

花淇淇云里雾里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唉,夹在别人吵架之间可真是难办。

白伊又向花淇淇介绍:“此处唤做莲晶台,是师父平日处理事务的地方。六阁中的重大事宜,也要在这里商讨。”

现在,就算她再哭再闹,也只能听天由命。

为首的少女从袖中掏出一条丝帕,向外一抛,丝帕就化成了一朵云,少女们的身体离开地面,踩上那朵云,飘走了……

起义领袖们号召大家,“今晚都保持沉默,维护醉最后的美好,明天再爆死丫们!”

花淇淇喊了一声轩辕伯伯早,花程笑着说:“对。你也要出去?喝喜酒还是走亲戚?”

少年耸耸肩:“也行吧,其实我哪个样子都无所谓的,人形的时候也蛮好。”说着浑身再晕出淡淡光晕,啪,一块绯红剔透的玉石躺在草丛中,圆滑温润,泛着荧光。

东奕俯身看了看:“没想到变成石头还蛮大的。”

玉石顿时小了一圈儿。

东奕又叹了口气:“唉,红的啊。红但张扬,其实不适合我的内敛,而且我常用的器物多为绿,这个配色实在是……”

绯玉滚动两下,发出声音:“少废话,成就成,不成算了。”

楼歌拍拍东奕:“别了,快。”

东奕再叹一口气,拿起绯玉,在手里掂了掂:“也罢,先将就着,比没有强。”

绯玉又发出声音:“正是,你我且都先将就着嘛,等找到更好的再说。”

楼歌的眉头跳了跳,花淇淇也无言以对。

小径蜿蜒,尽头是峰顶。

东奕在路边站住,撑住路边的树喘了两口气:“师兄,我想我只能到这里了。”

楼歌看了看他,嘴唇刚一动,东奕抢先摆手:“师兄,真的是不行,我感觉发烫,跟身上的血都要滚起来一样,腿也发硬,再也上不去一步了。”

他怀中立刻一个声音道:“他就这么大能耐,别勉强他了。”

东奕往自己胸口擂了一拳,拱手一笑,“师兄,花姐姐,我们山下见。”

花淇淇和楼歌目送他走远,楼歌又望向花淇淇,花淇淇表示自己仍没有问题。

刚折转身欲登峰顶,峰顶方向突然晕出流光。花淇淇跟着楼歌快步向前,在看见峰顶景象时不由得惊呼出声。

苍松之下,白鹤翩翩,飞向白衣的少年,在霓虹之下化成洁白的玉璧,落入他的手心。

花淇淇完全呆住了。

被拖进这个世界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有了眼前的这人是个仙人的感觉。

少年握着玉璧,转头向他们微笑:“师弟,淇淇姑娘,比你们先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