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生育是大事国家将长期实行这项利国利民的国策。然而几个山寨根本就不理会这一套依旧我行我素。山里头一对夫妻生三四个娃崽那都是常事这自然就苦了那些娃崽们啦。能到檑木寨小学读书的都是屋里头条件较好的屋里娃崽特别多的就只能读一两年书就辍学了。真是造孽呀

杨校长双手叉腰站着歇了歇气仔细听挑夫唱完一段后才告诉我说“他是在唱我们现在爬着的这个山坡。歌词是狗爬界哟狗爬界上坡不易下坡也不快都怨我命苦啊降生到这山里来当不了官哟发不了财天天走到这冲沟里呀砍柴卖。”

杨校长咳了两声说“以前你们为学校挑一担课本进山只收十八元的工钱而今天的担子并不重我都开价二十了哪能再加啊?”

当时酒桌上闹得正欢。学校几个领导围着冯副主任唱酒歌在敬什么拳拳酒。我径直走过去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几个满身酒气的人就立刻把我揪住。

我不习惯当地的方言他们的口音好重的说话的舌头似乎被什么压着一般一句话结束时还总有一个拖腔。如果他们讲慢些我还能猜上几分。一旦他们兴奋起来就把话语讲得飞快我也只能是当作是狗吠鸡鸣了。

刚刚打开车门我的一只手就被一位戴眼镜的瘦削老头热情地握住了。老头嘴里连声说“欢迎啊欢迎。”

从内心讲我真不想麻烦秦德邦和肖彩凤他们真是太热忱了都让我有些难为情了。可是有些事又由不得我来做主。

我还是不解就怔怔地瞅着她。

此时我口里冒出来的“肖阿姨”是故意的我觉得应该以辈分来掩饰自己内心里的那份忐忑。

忽然秦德邦包里的手机唱了起来。他看了看显示的号码才漫不经心地接了。他先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身子微微向后靠。立刻他县委书记的架子就一下子端了出来。估计是手机里汇报了不太如意的情况使他有些不高兴了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果然一搬出我父亲秦德邦就缓了下来。他说“吃餐饭算不得搞特殊吧。”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司机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那个戴眼睛的年轻秘书并没有坐进来。并且后面的几台小车同样没有跟上。

四周打量见站台边的人群中有个衣着讲究的瘦高男人朝我扬手并快步迎了过来。

◆栗家珍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丈夫常年病卧在床女儿又天生聋哑。然而她是一个经过寨首许可而可以借种的婆娘。当邹晓明与她同挤一床时她借种的那种打算就越来越明显。她和邹晓明之间会有怎样的故事?

老吴指了指前边的一道山梁说“上完这个界就得一半的一半啦。”

一听我就傻眼了。想不到走了那么久竟还没有四分之一的路程。

老吴见到我吃惊的表情就乐呵呵地笑了。他说“你也莫太性急了走两步就少两步等会下长坡时会轻松些。按以前的老区界呀我俩是走在两省的交界上了是在迈脚跨省呢。”

这时候我忽然发觉与老吴交谈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困难。老吴操一半方言一半普通话对我讲得慢我勉强能听得懂。而我标准的普通话无任快慢老吴都能听明白。

在来锦山以前我十分担心自己跟山里人的交流问题。现在我才知道这些山里人听普通话并没有多少障碍只是不怎么会说关键是我如何去听懂这里的方言。以后我不仅要能听懂这里的方言而且还要学会这里的方言。

此时我与老吴交谈就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于是我就主动与老吴拉开了话匣子。

首先我问起了杨校长的病情担心杨校长在回去的路上会出什么意外。

老吴安慰我说“你莫担心回去的路都是下坡路又没有多远到了我们吴家寨的水库边就是大路了。”

老吴将担子换了一个肩嘘了口气又说“别看杨校长跟我抠工钱我却不计较他。他可是一个老好人棉花团团的性格男女老少他谁都不轻易得罪。”

听老吴这么一说我就不由想起杨校长在冯副主任面前的那副恭敬样内心里不由一酸。

老吴说“唉好人没好命啊。上前年杨校长的婆娘得了一个烂肚子的怪病他那点死工资全用在了两口子看病吃药上还欠了一屁股的死债。说句难听的话他这个吃国家粮的比我这个种田砍柴的还穷些。这老天不公啊……”

“杨校长是公办教师他应该享受国家公费医疗嘛。”我说。

老吴朝路边呸了一声说“如今我们锦山全让县里乡里的那帮鸟干部吃空了都穷得叮当响。我听学校里的老师讲乡里又是一年没给他们发工资了。哪有闲钱给老实巴交的杨校长去看病?哼除非日头从西边冒出来。”

我暗暗一惊说“国家那么重视教育应该不会这样吧?”

老吴说“么子应该不会呀跟你讲就是上前年乡里拖欠他们教师两年的工资没发那些等米下锅的人被逼得没办法就领着娘崽们到乡政府去闹事。乡里也实在是没钱发就跟教师们动蛮手弄伤了好多人。后来这事惊动了上边的大脑壳乡里才不得已到县里去借了钱补发了他们的工资。”

我说“乡里发工资还要到县里去借钱?”

老吴嘿了一声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乡里全让干部们吃空了穷得叮当响嘛。也正是因为乡里穷乡里干部就想出许多鬼点子来找我们农民出气这样费那样税的甚至连扯结婚证都要收什么婚姻认证费硬交一百才发给红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