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什么事？”
其实不用她交代，肖策也无话可说。
陈绯品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肖策，“行啊，你把我当嫖客？”
虽然宋银川才给他介绍过，说老板娘前段时间刚过世，这茶楼是她女儿陈绯继承得来的。但一个小姑娘，年纪阅历摆在那里，扛这种店，未免让人觉得诡异。尤其是，当陈绯听到宋银川说自己有应聘意向的时候，她看过来的眼神，总透着让人不舒适的玩味。
只听“咚”的一声，跟着传来几声的痛呼，一个龇牙咧嘴抱着脑袋的男人站了起来。
肖策皱眉，露出个困惑的表情，似乎很不能理解宋银川的这个说法。
肖策马上说：“那我问银川。”
“飞飞老师周末愉快！”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叭叭响：这次之后，网站上的“老师介绍”一栏里，他们几个的履历就能更新一条“受邀担任h卫视综艺节目舞编”了。
她是故意的。陈绯头回无意识地叫床，是在两人第三次尝试的时候，她突然被顶得很爽，脱口哼哼了一声。谁想肖策没忍住，很快缴械，把陈绯乐得笑个不停。
不可否认，在今宵茶楼的男人中，他是最好的。
陈绯已经吃饱了，桌上还有一小半排骨。肖策三两下都解决了，椰子汁也几口喝光。他向店家要了个塑料袋，把所有骨头都装了进去。
娇哈哈大笑，说：“小妹子你多大？怎么这么可爱？”
遂拜托店里最受客人欢迎的轩轩给他挑个一听就霸气炫酷的名字，轩轩翻遍租书屋的言情，选了“傲天”俩字。可又觉得“焦傲”连在一起念着怪，于是颠倒顺序，有了现在这名。
陈绯知道今天这事自己做得不太地道，哪怕是玩呢，也讲个游戏规则，这道理还是她从前就教过肖策的。要不是巧合，她也不能这么膈应肖策——她没那么幼稚。
陈绯听到提示音，从包里摸出手机，一边走一边回复。
陈绯精神抖擞，一路笑眯眯地打招呼过去，掏出钥匙打开自己专属的更衣柜，换衣服和鞋子。还是老三件套：吊带、开衫和短裤。鞋子就是运动鞋，她不挑牌子，穿得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有戏！
陈秋娥那会儿才开始意识到，茶楼里的男人们或许会给青春期的陈绯带去很多不必要的困扰。她给陈绯找了寄宿学校，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忙于挣钱无暇照看她。陈绯疑惑，她从来不觉得家里缺钱，便问陈秋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赚钱。
陈绯从包里摸出钥匙，把大门打开，蹬掉鞋子径直往自己的卧室走。卧室门吧嗒一声关上，宋银川很快听见里面响起水声。
她根本不去正视他想说的话，肖策只能更直接地说：“陈绯，孤男寡女，我们现在这样很不合适。”
这话说出来，气氛瞬间诡异起来。地上一堆呕吐物本就倒兴，这女人的态度尤其令人害怕……
陈绯没再回答他。肖策看见她耷拉着脑袋，双目紧闭，已经睡着了。
肖策摸到卧室内壁，按下卧室灯的开关。陈绯走进去，意外发现卧室空间还算乐观。甚至还被肖策合理地划分出休息区和工作区来。
韩越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一直小看了他，会咬人的狗不叫，肖策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纯善。
那厢，李潇已经点完菜，抬头问陈绯：“老板，要酒吗？”
宋银川提前预约过大包间，他们一行人寒气森森地扑进火锅店里，却被店员告知店里仅剩的那个大包间已经给了先他们一步而来的另一拨客人。
“三眼皮”点头微笑，一面拉开吧台侧面的小门要往后厨走，学那女人的口气，调皮地回答道：“要等一下哦。”
“黄大衣”笑得欢愉，“不着急不着急，多久都等哈哈哈哈。”
这样的女人陈绯从前在茶楼见过太多，但时隔多年冷不丁又碰上，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嘬着果汁，默默地想：男人的眼睛真是不能生得这么美丽，连看一个陌生人，目光里都透着深情，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想到这，不由低声问肖策：“那服务生像不像轩轩？”
肖策：“不记得了。”
陈绯没好气，说：“最好是不记得，你是不是巴不得患上失忆症？”
肖策不想提起从前，他转移话题道：“晚上去我那？”
陈绯还没回答，两人就听见那胖女人毫不避讳地调笑道：“小妹，刚那个怎么样？小鲜肉喜不喜欢？”
陈绯听见她的语气，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会吧。
胖女人口中的小妹，是坐在“黄大衣”右边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女人，她声音细细的，有些紧张，“璐姐，你声音小一点……”
胖女人声音稍稍压低了些，道：“怕什么？这都什么年头了，用手机都能随随便便约出来人。今天难得出来玩，还跟你璐姐客气？要是喜欢，我就去找老板商量。”
“黄大衣”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价格谈拢了，什么都搞得成。你要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尽管提。”
这音量刚好够陈绯和肖策听见。陈绯明白过来，小声对肖策道：“同行嘿。”
肖策没给陈绯回应，脸颊紧绷着，面色铁青，搁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收紧成拳。
陈绯心思被几个女人的对话都勾走了，根本没注意到肖策的神态变化，她四下环顾这家店，口中啧啧，“相比之下，今宵茶楼就显得太村了。”
没一会儿，另一个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来，给陈绯和肖策上菜。他和吧台内的“三眼皮”一样，也是身材相貌中上的年轻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