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纾一听她提到任绎,先是一怔,最后笑容僵在脸上。

11号的早上,任纾刚从学校把各科老师发的四天“充电”时间要做的几沓卷子拿回家,就看到陈女士在客厅给爸爸打电话,见她来了,陈女士对着电话又说了几句,就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

“我明天会去跟他道歉。”

许鸢“哗”得瘫在椅背上,见任纾半点反应也不给,痴痴地盯着手里的手机,立马精神抖擞地伸长了脖子。

她说过,他不喜欢的事,她都不会做的。

放学铃一响,他起身离开了教室。

他松开了握住她的手,甚至对她微笑,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他在等你,去吧。”

任纾一把将许鸢的脸往旁边推,奈何对方像个牛皮糖。

她拿着腰带往操场跑,越凑近,入耳的声音越大。

今天的楼梯格外的滑,不知是不是被张阿姨打了蜡,任纾紧紧抓着扶手,走得很慢。

大概是因为头发被任绎的胳膊压住,任纾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任绎有些狼狈地放开她,直起身。

任绎慌得接住她,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

陈女士没多折腾,把那串佛珠放到礼盒里塞给了任纾,还在任纾耳边继续念叨这手链花了多少钱。

“你睡了整整一节生物课,我觉得老师走之前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做成标本?”见她一脸愁容,她继续问。

不过,当事人是毫无反应,宠辱不惊,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见任纾进来了,许鸢头也没转地冲她招手。任纾哑然,她怕不是两侧还长了眼吧。

她用手理了理乱成一团的刘海,看到张阿姨在准备她午饭的便当。

任纾停下脚步,局促地看着那个侧影,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头来直视她。

七月中的傍晚已经十分闷热,但任纾还是挑了一套长袖长裤,她常年四肢冰凉,况且她宁愿热些,也不想再生病住院了。

“和亲弟弟开房”这五个字开始钻进她的大脑里。

等任绎终于拿到一张房卡后,她推着行李低着头跟上任绎。

是双床房,任纾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靠近浴室的那张床边。

“你想睡哪张床?”

“随便。”任绎将行李箱放倒,拿了一套单衣进了卫生间。

浴室的玻璃磨砂但透明,任纾局促地收回目光,不安地站在原地。

全程只有两分钟,很快,任绎从浴室出来将他换下来的厚衣服整理好放进了行李箱。

“你的手机给我。”他穿得一身清爽站在任纾的面前。

“哦哦。”

任纾从来不会给自己的手机设密码,她看着任绎拿着她的手机,没过一会儿又将手机递到她手上。

“给你连上网了。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发微信。”

没等任纾开口,他神情温柔地看着她:

“你没带夏天的衣服,我去给你买。”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会热,你会中暑。”他下巴对着浴室扬了扬,“你先去洗个澡,洗完睡一会儿。”

任纾想起室外的气温,纠结了一会儿也只能点头。

“那你快点回来啊。”

“嗯。”

任纾脱掉衣服简单地洗了洗,因为体质问题并没有出什么汗。

她裹着浴巾探出头,发现任绎还是没有回来。

任纾犹豫着在靠近浴室的床边上坐下,左等右等任绎还是没有回来,最后她头靠着软软的枕头着进入了睡眠。

任纾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她发现屋内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任绎是不是在靠窗的那张床上睡下了。

“你回来了吗?”她小声问。

没有人回答她。

她心里害怕,开了自己身侧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