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
来了几日之后，把存了一年的话也就基本说完了，剩下的，也就是嘱咐我养胎时要注意什么的一些话语。
武夫人红着眼眶，上上下下瞧了我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娘放心了。”
皇上闻言也浅浅笑了笑，拥着我不再说话。
至于这是皇后的主意还是素琴姑姑的意思，就无人知道了。只是，借着薛晓筱的死，温依雪和皇后走近了却是事实。
我扭头去看素娥姑姑，她正略有歉意地看着我。
“哎。”皇上这一声叹气掩饰得很好，我也就装作没听到。只听他说道，“槿儿可知这罗暖衾从前是叶小仪的人？”
曹宝珍啐了一口，无奈对我道，“你看看，我宫里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死人在呢！若不是当初皇后硬塞给我，我才不要呢。晦气晦气……”
我浅浅笑了：“槿媛遵皇后娘娘教诲。”
几个月的相处，虽是各有目的，但皇上对我总是不错的。忆及月畅园里第一次相见，皇上的笑容让我如沐春风，知道他的身份后原想逃离，最后不得不做了一枚棋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知道了。”我也没有再留白凤的意思，就让她走了。看着这盆花想了想，把它带到赏心阁，皇上势必会问起来，于是我小沈子说道，“这阵子这花就由你来照顾着，过些日子和琼荟楼的东西一起搬去赏心阁。可要小心照顾着了，明白吗？”
“德顺还住着，德和这间腾出来了，给素娥和碧儿住。”皇上指了指上楼梯的第一间屋子，说道，“等我的寝宫收拾干净，这里也会空出来。”
“碧儿说的话很好笑？”碧儿似乎不太理解我突然笑了。
闲泠宫在最东北边，离东六宫还有不少路，非常偏僻，就和它的宫名一般，空旷清冷。偌大的一个宫里安安静静，隔断了所有的喧闹，只剩下让人心如死灰一样的寂静。闲泠宫与尚曦园不同，没有一个守卫，没有重重锁链，推开宫门，只见到一个素衣宫女在打扫院落。
沉默了片刻，北辰王的声音又从黑夜中传了过来，他道：“看样子，皇上也是极会挑人的。”
“什么礼物让太后高兴成这样？”我一笑，心里早就猜到曹宝珍会问出这样的话。只见她伸长了脖子往那盒子里看着，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想得多了，难免有些头昏脑胀。正巧曹宝珍过来找我，便邀她坐下一块聊聊。
“说了什么？”
皇后把两人的恩怨从头说了，画轴的事，温玉落水的事，说得倒也是不偏不倚。皇后站着回话，我们更加是不敢坐下，一个个垂着头站在殿内。
“陈霖韵，我温依雪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温依雪怒指着陈霖韵吼道，“若是你觉得上次画画的事情我冤枉了你，你大可以直接跑来跟我争，何必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呢？你也读过书，你这样子可还知礼义廉耻了？”
我摇了摇头：“那也是陈美人自己先没留心，画了那样的画。”
我想从柳硕彦那里知道的，是去年冬天薛晓筱死的事情，那日柳硕彦必定是听到或看到了什么。后来徐秀儿又找过我，说是要我小心温依雪，也提了薛晓筱是被温依雪害了的，只是具体的，她没法开口或者是说不上来。
“皇后这么说可是在怨臣妾无理取闹？”温依雪搂了搂怀里的温玉帝姬，说道，“武嫔聪明知礼仪，皇后娘娘偏爱她，臣妾毫无意外，刚才臣妾的口气是冲了些，但也不过是因为生了这种事情才会这样子的。”
见此，我忍不住又走快了几步。
“这都怎么了？”我问芷杏和怀梦，两个人推来推去不肯说。
“打就不用打了，打伤了还要人伺候她。这丫头跟了臣妾这么多年，有些习惯爱好她也晓得多些，她伤了换个人来，还要从头教，更加烦心，到最后还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骂完了也就舒服些了。”我转头看着碧儿，冷冷道，“傻了啊！皇后和曹芳仪来了连请安都忘记了？还不滚回屋子里反省去！”
“算了算了，不提她也罢。”皇后笑了笑，见我这副样子似乎很是满意。我知道她有意挑起我对萧吟的不满，也就装给她看，故意撇清说自己与萧吟不熟。
把裹好的汤团交给小福子，煮好了撒上桂花糖，香气扑鼻。
“瞧瞧，还贫上瘾了呢。”素娥姑姑忍不住啐了一句。
“这也难怪啊……”素娥姑姑关上了房门，又放低了声音，“以前每个月给叶小仪请脉的就是方太医，方太医与叶小仪身边的一个宫女原本就认得，因这层关系，对叶小仪也照顾一些。”
那么温依雪呢，她靠近皇后的目的是什么？
一到延清宫门口就见到了方和珞，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我回来。
那就是说豫亲王姬向明是个中立派……
“今天皇后来过了？”皇上边喝汤边问我。
“皇后娘娘在看什么？”我问道。
祥安俯，在皇后娘娘的耳边说道方太医来了，唤了两次，皇后娘娘才睁开了眼睛。方和珞行礼后，皇后便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什么话？”
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熏香，虽然不晓得品种，也明白它一定有催情的功效。
“有他们在，连我吃饭都要规规矩矩的，我们自个吃自在些。”
我听了也极为不解，月畅园我逛了很多次，怎么都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地方。素娥姑姑又接着跟我说了那个赏心阁，听完之后我不禁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