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一径的沉默,束起的头有些零乱的散下几绺来,拂在脸颊唇畔。
顾不得老友的面子,憋笑憋到穿肠后果更严重,继续笑他个弯腰锤桌,只差没满地打滚。
曼梳很难理解这种青少年的心态,按说,这位姬公子也不算什么毛头小子了。兴许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丢什么也不能丢了面子?大概就是了,不过真的挺无聊的。
因此,她至少要确定苍堡的人是否会因为她的行为而被牵连。
但是青容就不容乐观了。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只有它是到那里都不会改变的呢。
妇人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微笑。
“穆兄,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些追杀姬锦寒的,很可能是药人。”青容回身,面对穆子秋。
曼疏看看湖水中的倒影,沉默的开始打理。
躺平在草地上的姬锦寒笑出声来,非常开心的样子。
青容和穆子秋都是骑马,车中只有曼疏一个人,很是清静。
练到第三层的时候,曼疏想要把记录功法的薄绢还给薛华子。
曼疏淡淡的艳羡,加倍的努力着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
猛地睁开眼,冷汗打湿了长,曼疏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脏剧烈的跳动,像刚刚逃生的溺水者。
就这样,曼疏开始潜心学习。专心于医道,却不荒废其他。
曼疏微笑,“何谓好?何谓不好?”
丹朱道谢,笑道,“这一路上辛苦你了,这是师姐的房间,虽然自师姐走了以后就空着,可是一直收拾得很干净,因为想着师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说到最后,忍不住轻叹。
他的君子守礼,是建立在谨慎小心的基础上的。他是个文雅的江湖人,并不是个迂腐的假道学。
无论是结婚,还是生子。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伤心的坏事,可以让它烂在心里,化在风里。那些温暖的好事,才最是伤心。你是恍如隔世,我却是实实在在的死过一次。记忆是毒。欠我的我可以不要,但我欠的,要怎么才能还!”
多年不见,当年贴心的师弟越的温润如玉,欣慰之余,桑大娘也不免心生感叹。
男子称了声谢。
这几种绣法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是当之无愧的珍宝。
“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里冬季漫长,夏季短促,气候干燥,又多风沙,因此人们日常穿衣都以耐寒耐用为主,极少花哨,思华年是这镇上为数不多的几家绣房之一。规模不大,但绣品颇为精致,老板娘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寡妇,带着四岁的小孙子,人很温和慈善,薇芯有时会来这里给祁安买绣线。
那一日,祁情湛戟祁安三人在花园会面,想要将事情摊开。姐妹二人心思百转千回,正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危难袭来。
顶着对面五双眼睛的瞪视兀自埋头继续吃饭,曼疏现,原来自己的脸皮也是很有厚度的。
身体在迅的恢复,这可能要归功于祁安习武的原因。
曼疏心中莞尔,只是没有力气把笑容挂上嘴角。
她受了不轻的伤,虽然不至很严重,但是也要好好调理恢复才行。
几近无声的脚步接近,青容抬头,见到姬锦寒丛林中走出来。
“怎么样?”姬锦寒问道。
“没有大碍,休养几天也就好了。”师姐的伤药很好,他又特意缝得很细密,愈合后应该不会落下疤痕。
但是,能不能有几天的安静好让曼疏休养,就不得而知了。
青容和姬锦寒对视一眼,一个飞扬不羁,一个面沉如水,心中却都是一样的复杂沉重。
说什么窝藏朝廷要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朝廷拿人的托词。
一直以来,江湖与朝廷两厢都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江湖上的人不要太过张扬碍了皇帝老爷的眼,一切小打小闹是是非非他也就全作视而不见。正是因此,这次的事情便让他们两个不知情的人如陷云雾中。本来想着,一方面不要牵连已经逃脱的同门,一方面也想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便直捣黄龙,上都城去查个清楚明白。现在才现,他们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
这次的围杀,再加上最早那些追杀姬锦寒的药人,分明同皇帝派出来捉拿他们的,不是同一股力量。洪沉铭虽然追得很紧,但对他们甚至多有容忍,而那些药人或者山魈却是实打实的要取他们的性命。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山魈生存在湿热茂密的山林里。北燕临海,地势多开阔的平原,虽然有些山脉,却也都是些温和起伏的小山陵。只有与南瀛交界的地方有些适合山魈生存的山林,但离这里南北差不多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些山魈究竟是哪里来的,又究竟是谁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要取他们的命呢?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从漏网的逃犯,变成了人人追杀的主角,还当得不明不白,这不能不让人懊恼愤怒,又无处着力。
“姬公子,你们姬家的买卖,没有伸到他国去吧?”青容凝眉思考,很是怀疑前科不良的姬家少主才是一切的祸。
“月华门呢?没有哪国的达官贵人来求医的时候被不小心误诊过吧?”姬锦寒皮笑肉不笑,开玩笑,他姬家做生意会那么不谨慎,要是连来头都不弄清楚就接,他们怎么可能还活得到现在,还活跳跳让皇帝老子追着四处跑!
两个男人目光炯炯,短兵相接,几乎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火光四射的声音。
嗯~
曼疏低低的呻吟一声,动了下身子,继续睡。
两个人停下“对视”的目光,齐齐转头看了她一眼。
熟睡中的曼疏,脱去了些许的沧桑的淡漠,也没有了血战时的冷酷艳美,只是个单纯的年轻少女,连日奔波消瘦了她的脸颊,露出尖尖的下颌,嘴角微抿,连睡眠时都不忘倔强。
两个人都是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