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我,桑桑。”

将近年关的时候,薛华子受了些风寒,开了药方喝了,初时颇见好转,却是一直咳嗽。

理字吗?

血红的,燃烧着诡秘而妖异的烈焰,黑凤蝶一样的睫毛斜斜上挑,展翅欲翔。

薛华子很赞赏曼疏的天分,问她要不要入门。

曼疏点点头,也不答话。

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走进来,记得青容介绍过,这是他的师妹,叫做丹朱,今年十九。虽然比曼疏小,却是比祁安要年长。

三个人就好像平常出门探亲的一家人,丝毫不惹人注目。

曼疏醉了。

“我没有办法再留在师门,那太痛苦了。于是,我带着才刚出生不久的桑桑一路漂泊,最后留在了这里。”

青容莞尔,也来帮忙布菜。

因着这男子,塞外的街巷竟似有了一种江南的水墨香气。

后世将苏绣,湘绣,蜀绣,粤绣并成为四大名绣。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躲在这镇里,等他们把目光放得更远,力量分散,也等自己对这个时空更加了解一些之后再思对策。

进了房间,曼疏将身上的男装脱下,换回女装,然后从窗子悄悄离开客栈。

这边祁定主意刚刚打定,那边却出了事情。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要遵守,不相干的人对曼疏的重要性是零,保养身体才是正道。

殊途同归。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睁着眼睛起呆来。

她已经很控制自己,不要迁怒了。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迁怒这样简单,她是真的非常愤怒。

姬锦寒被那个笑容怔住,回过神来的时候,曼疏已经到了面前。

“说话做事要考虑清楚后果。”看似亲昵地在姬锦寒的脸上拍了几下,白皙如玉的皮肤上瞬间浮出了火辣辣的红痕。

一把抓过姬锦寒的长,在手腕上挽了几道,用力拖了便走,完全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饶是姬锦寒再怎么有恃无恐,此时也不得不苦笑。

重伤之后抓着曼疏逃了这么远,然后又为了躲避那些家伙的狗鼻子而跳进冰冷的湖水里闭气半天,现在他连根手指头也很难动一下,所能做的不过只是耍耍嘴皮子,却没有想到曼疏生气起来这样恐怖。

被砍伤的后背刚刚被水一泡,止住了血,要是再在地上磨几下,怕是那群人不用闻味道,光是看血迹也找到他们了。

用尽力气挣扎着翻了个身,趴在地上被扯着走。

一贯风流倜傥智计百出的姬家少主像条死狗一样的被拖着走,被他用计坑过的那些人若是见了,恐怕要笑到断气。

走了半天,不要说破庙,连山洞也没有看见一个。

可见武侠小说有时候也不能全信。

曼疏瞄了一眼姬锦寒,面如金纸,气息微弱,是绝对笑不出来了。长长的睫毛垂落着,仿佛敛了双翼的凤蝶,让曼疏看了,想把它们一根一根的拔个干净。

随便找了棵大树,把姬锦寒放靠在树干上,到他怀里摸了一遍,果然是被洗过一样的干净。不要说解药和火折子,连毒药也不见踪影。

索性去找了几截枯枝,学习远古人钻木取火。

有理论不见得会成功,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点的着的话就再和他玩下去,点不着的话,就看他撑得到几时了。

不只是谁的运气好,还真的被她点着了火,小心的引燃了,加了些枯枝进去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曼疏拍拍手上的灰,不甚温柔的把姬锦寒翻躺过来。

解开衣服,借着火光,曼疏才现这男人身上的伤还真是有些棘手。

几乎有一尺多长的巨大伤口斜斜的横过了整个后背,被水浸泡过后,泛着白色的嫩肉向外翻卷着,十足的狰狞。

曼疏皱皱眉头,这伤口必须缝合。但是现在不要说针线,就连伤药也没有半点,就算流血可以用点穴暂时止住,也毕竟不是个长久之计,长期的血脉不畅,对伤势的愈合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正在踌躇,姬锦寒缓了过来,低哑的开口:“簪子……里面有针……”

曼疏拔下他头上的斜斜插着的银簪,看了看,轻轻一扭,里面果然有几根金针。

取出一根,稍微用力将一头折弯,想了想,到姬锦寒的衣服上拆下几根柔韧的丝线,用金针带了,制住他几个穴道,防止他乱动,便开始缝合伤口。

许是彻底没有了气力,姬锦寒连呻吟都没有,只是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

曼疏冷静的缝了五十七针,利落的收尾。

第一次的小型外科手术,成果还算差强人意。

看了一眼姬锦寒,已经面无血色的晕了过去。

这里近水,相对温暖潮湿,拿根树枝引燃了,照着在周围找了一些勉强可以用的药草,捏烂了敷在伤口上。

姬锦寒的衣服是丝织,曼疏撕了自己的棉布外裙,近火烤干,将姬锦寒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解了他的穴道。

小心的把火移开,把姬锦寒放到被火烤过的温暖地面上,把他解下的湿衣服烤干,然后盖回他身上。

淡淡看了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的男人一眼,背倚大树,双手结印,开始默默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