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有意无意地在李然腰间摩挲,笑问:“皇妹不好吗?”

他凑到小家伙耳边轻声嘀咕了一番,江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他怀里下来,奔回学堂去找安慕怀。

其余一众女子,柔美婉约者有之、清纯秀丽者有之、贤淑端庄者有之、妩媚妖冶者有之,真是天姿国色相辉映。

小家伙虽然嘴上直嚷着要弟弟,对这个妹妹倒很是好奇。

李然有片刻的怔然,终是点了点头。

“你道该如何?”

尤其是西平尹谦。

江诀冷哼,不以为意,曲烈继续说:“此人既然是西平奸细,势必能从他口中探得一些西平内幕,而他既然能蛰伏至今,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提议有点意思。”

视线里,江诀双目血红,满脸惊骇。

老嬷嬷不语,捏着袖子闷声哭。

李然双手环胸,有些不信:“你真这么想?”

墙角处,黑色囊袋随处可见,散着刺鼻的味道,一干将士窝在墙根,因为有半人高的护栏遮着,从敌人所在的方位看来,只有一堵墙厚厚的城墙。

猴崽子还没触到他的衣角,手就被扭住了,疼得哇哇叫:“哎呦妈呀!要断了!真要断了!松手!松手!你他妈腕力怎么这么大?我皇兄怎么吃得消?”

曲烈凝眸想了片刻,点了点头:“不失为一则好计。”

李然盯着临关的位置看了片刻,心中有波澜起伏的情绪,胜败其实只有两个字,但对江诀来说显然没这么简单。

他神色肃然,这回轮到江诀哭笑不得了:“此事朕心中自有分寸,你别担心了。我看还是让李远山来瞧瞧才是正经。该做的也做全了,为何还是没反应呢?”

季睢清理了理衣饰上的玉带,正色道:“此番前来,其实是向贵国……投诚。”

袁师傅尴尬地低了头,李然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不至于削了脸面,那头小六子甩着帕子进来,他眸中一亮,唤道:“过来。”

江诀进殿来时,李然正坐在榻上写写画画,他忙得入神,连江诀进来都没注意,江诀放轻脚步凑近了一瞧,不免有些纳闷:“这是何物?”

“自然……要了。”

他不明内情,苏沫却再了然不过,这事于他,无异于一层心结,如今被人无意中提起,滋味如何,唯有他自己清楚。

江诀自然懂得避重就轻,现如今转移话题,必定是最有效的法子,遂端了牛乳凑近他嘴边:“来,喝点。”

阎崇武道:“以属下之见,北烨此次南进必定别有所图。”

他神色坚定,脸带温色,一身银甲衬得那面如冠玉的容颜近乎熠熠生辉。

李然坐在榻上思索片刻,末了朝小六子勾了勾手指,低声与他耳语了一番,继而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其快快去办。

少顷,殿内传来“哎呦”一声痛喊,猴崽子抚着自个儿的额头,一脸控诉地嚷嚷:“还打!从前是后脑,如今是前额,我到底哪里惹了你?”

李然垂眸良久不语,心中不可谓不复杂,尔后侧脸望一眼那身着蟠龙常服之人,见他剑眉紧锁,下颚紧抿,眸中虽有忧虑,亦不乏狠绝。

他神色狂傲,却见苏沫眸中一狠,大喊一声,很快就有两名将士听令而入,那位天子木着脸站在案后,沉声道:“带下去!好好拷问!朕倒要瞧瞧,这副老骨头到底能有多硬?”

语毕,再不耽搁,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大快朵颐起来,吃相在江诀看来绝对不雅,边说边咂嘴赞叹,后来许是高兴,道:“小时候我们家附近有家法国餐厅,那里的牛排做得相当地道,可东西也真他妈贵,一顿得花三个人半年的伙食费,我妈舍不得吃,就一直没去,之后日子好了,老太太还是不肯,说那东西塞牙。”

他神色讨好,李然揉了揉眉眼,阖眼不应,继而就觉得小腹被亲了亲,孩子立马被吵醒,响应似地伸了伸手脚。

老头儿也不废话,匆匆打了个千,立马上前去搭脉问诊。

他神色正经,李然不觉失笑,道:“原来你他妈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他项启的玉玺,而是为了当一回上帝。”

三人到了沈泽帐内,李然将事情始末一问,才知晓严文斌这二百杖挨得挺冤,但无帅令贸然离营,这点确实是他的过失,谁也没法求情。

更何况,不谈霸业,只为身边人,这条槛他无论如何也得跨过去!且非跨不可!

他二人压低了声音低语,却听江诀沉声一咳,道:"大帐是军机要地,怎可随便进出?"顿了顿,又道,"朕与诸位将军有要事商量,你既对军中之事不敢兴趣,就退下吧。"

这么说着,目中满满都是爱意。

厉子辛摊开一瞧,又问了几句,片刻后眼中就见了笑,不无感慨地说:“如此看来,殿下这一路倒真没有白走。”

那小子听他如此问来,下意识松了口气,笑着回道:“禀殿下,已恢复了七八成。”

“陛下息怒。”

“哎……朝廷要捉拿奸细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尽折腾咱们这些穷苦白丁,何况找了数日,连个人影也没能找着,铁定早跑了,哪里还能等着被逮呢?”

在他前半生仅有的二十七个年头里,他李然绝对能拍着胸脯对世人说:老子中意的是凹凸有致的女人!男人?哥压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李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恨道:“你小子整天吃饱了想些什么?过来!给我捏捏脚!”

“哈哈!哈哈!你倒是说啊!倒是说啊!”

翌日,午时三刻整,纪闻人准时出现,他常日在永安殿进进出出,守门的廷卫自然认得,是以只稍稍检查药箱便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