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是什么,都不要如我这般才好……在心上,生生的撕开一个血淋淋的伤口,龇牙咧嘴的张着,一如那人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笑容。

阴风阵阵,身上发寒,似是从心底冒出的疲惫,让人几欲站立不稳。这个人,他难道看不到吗?身为一个帝王,他不会赢得。只因

窗外,北风歇了,雪落无声。

一行人径直进了暖阁,逐月早就请来了大夫,给宁出尘把脉,虽然伤了几处筋骨,但好在并不妨事。只是身上皮肉伤颇重,需要静养。我松了口气,看逐月跟着大夫去抓药,抬头对坐在不远处的听风道:“就这样罢,做太过了,只会将皇帝逼得急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大殿里空荡的有些寂寥,冷风吹着那悬着的层层幔帐,沉重晦暗的色调,让整个大殿愈发阴郁,殿外,寒风料峭,雪逐风起舞,狂乱迷蒙,将这天地,都掩埋了。

“怎么了?”听得他未在用刑,心下稍安,他那身子,再接着用刑,即使是铁人,也要废了。

他朝我身后暗处瞟了一眼,低声道:“有人来了。你还是要小心。我和听风会尽快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好。”我点头,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朝那长廊的暗处遁去了。

“皇上对这权公子倒是情深。”他低声笑道。我瞅了他一眼,斜着朝那榻上靠着,懒洋洋的道:“你看到了?”

我一愣,这便是皇帝的姐姐,两年前嫁与宁出尘的舞琤?她怎会在这里?脑中思绪飞转,冷笑一声,抿着唇只是看着她不语。

他身上忽的暴戾之气顿盛,抬手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将我甩到地上,脸色变了几变,斜着眼看着我咳了几口血,放声大笑道:“是他背叛朕!朕给了他一切,他还是要离开!如果不是你,他不会离开!……”

三十七

他半晌不语,只是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呆了呆,抵在他肩上,闷声道:“果然是为了我么?”

“发生了什么?你方才去哪了?”待到那马一路出了镇子,在黑漆漆的林间道路上飞驰,我才掀开布帘,向权清流问道。夜黑的似是浓的化不开,伸手不见五指,看那天边,一颗启明星在黑色的夜幕上灼灼发光,这竟是黎明前的黑暗了。

我们来做个选择好不好?如果他不记得我,你便“回来”,我便不再为那一丝希望强撑着,到我该去的地方去;如果他记得我,你便成全了我,可好?这样斤斤计较,霸道的我,令人气愤吧?

少爷。

他身子僵了僵,修长的手指从药草中捻出那张折的精细的纸,屏了呼吸,轻轻的扯开了。

男人在他面前将他身边的丫鬟小厮剥皮拆骨,千刀万剐。凄厉的惨叫,似是夜游的冤魂,在权府的地下,彻夜游荡。

“你怎么不带面具了?”我不动声色的推开他,到床的另一头靠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他捋了捋长发,笑道:“面具?那可是真的人皮,依着我的脸型从人脸上剥下来的。”

我心突地一跳,静静地走上前去,却在看到床上那人之时,不由得惊呼出声,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五味杂陈,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呆呆的看着他好大会,一滴冰冷的水滴滴落在脸上,伸手摸了摸,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依稀间风起云涌,山雨欲来,似是没有尽头的黑暗,朝着遥远的天边无尽延伸。

她睁大了眼睛,软软的倒了下去,我伸手接了,揽着她在怀里,极为温柔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目光,满是愤恨和不甘,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了来,她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嘶哑的出气,绝望渐渐浮上她秀美的容颜。

“我知道……”他涨红了脸,急急的打断我,手紧张的搅在一起,有些笨拙的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她,无论她怎样对我,我都会一直陪着她。”他眼中的落寞和坚定,刺得心麻麻得痛。那眼神,竟和伶之看我时的眼神,如此相似。

马在山路上飞驰着,一边一米远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为了能快一点到宁出尘身边,我跟着那些人抄了平日里人迹罕至的近路。大腿内侧在马鞍上磨得刺啦啦的痛,却也是顾不得,只是死命的抽着马,快一点,再快一点!

梅未申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嘴大张着,嘶嘶的出着气。怕宁出尘失手将他杀了,我赶忙的上前拉他的手,急急的道:“你不要生气,他没对我做什么……”

我一愣,那思年姑娘……要请我……喝茶?嘴角有些抽搐,刚生完孩子就有精神请我……喝茶……

“然后呢?这些事不用你来说也会有人告诉我。”

“麻烦阮姨帮我把这个送到重华山庄,交给宁出尘。”我含笑道,望着窗外的竹林,又想起那山庄的名字,又忍不住的低笑起来。

恍然想起,伶之对重华说过,你的一个眼神,便是我的天堂和地狱。

他的身后,一大丛鲜红如血的玫瑰花在五月炙热的阳光下热烈而妖艳的开着,红的刺眼的花瓣落了一地,隐晦的绝望。

一旁的宁则荇默然的看着宁出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不忍,又见场面已经得到控制,宁出尘带来逼宫的士兵和暗阁的人亦都散了去,便走到宁出尘身边,柔声道:“出尘,宁罂大概是刚刚服了解药,现在睡去了,先将他带到屋子里,好好安顿,可好?”

好痛,宁……出尘……你在哪儿?我想见你……我……好痛……

小皇帝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着权清流,手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道:“清流将整个权府送给我,我自是要还他的。”说罢便轻吻了权清流的唇,轻轻柔柔,看得出小皇帝是对这权清流爱极深了的。

“父亲,师父……”我起身,被宁出尘拦腰揽在怀里,朝我点点头,见我看着那白发老头儿,便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午膳在这里吃罢,我给你请了大夫,来看看你的身子。”

小皇帝年十六岁,十岁登基,两年前立一后二妃,并收了一个君言,原是礼部尚书的么子,一年前的年终宴会之时被小皇帝一眼看中,不顾大臣们反对执意收入了宫。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玉醉……小皇帝不是对权家公子用情至深?又怎会这般宠着玉醉?好乱……

1994年9月9日星期五多云转晴

番外一【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一)

林老爷子说,琴是一种心境,最是能反映一个人的感情。无情无心,方能弹出那意境最广最深的调子。心乱之时,便莫要碰琴。

“主公。”

“不要杀他,留着还有用。”宁出尘说罢便抱着我朝外走去。

“小叶子?怎么了?”我朝他轻笑,他回过神,讷讷的低声道:“少爷要睡了?我来看看少爷要不要喝茶……”

将我们一行人迎进门去,这佟府也是雕梁画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不似宁府的雅致,倒有些大气象。到大厅坐了下来,那男子,佟氏一族的族长,也是玉晟帝国仅次于丞相的左使,佟世川,便一脸关切的询问其来时路上的行刺之事。

正思忖着,小叶子挑帘子走进来。最近跟在我身边,他眼中的稚气褪去不少,倒是愈发沉稳了。虽然很替他高兴,不过还是对以往那个有着小鹿斑比一样大眼睛的小男孩有些怀念。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他垂下眼,盯着我半晌,才缓缓的道,一双眼睛灼然犀利。我心中微动,他说“从前”,又是什么时候?

我皱皱眉,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街上转了半天,和小叶子吃了碗馄饨,味道还不错,只是这里的馄饨竟然是用油煎了之后再放到汤里。又买了两件不怎么值钱但很精致小巧的小首饰等回去送给芳官和抱琴,给我和小叶子分别买了两条髪带。这一圈下来,且不说街上人来人往拥挤非常,光说这秋天的大太阳也让人有些受不了。

我倚着树干,玻e叛郏醋攀饕都渑级鱿值哪且唤翘炜铡g锶盏奈绾螅炜杖绱烁咴叮路鹩涝段薹uゼ啊?

意识好大会儿才清醒,呆呆的看着眼前人焦急的神色,手轻轻的抚上他滚烫的脸,细细摩挲。

“他死了……他可以不死的,如果我当时带他一起走……”我喃喃的说着,宁出尘一愣,忽的将我紧紧地抱住了,身子有些抖,却只是不语。

泪忽的就落下了,滴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儿。

他死了。像曾经的重华一样,死了。皇帝呢?他是不是也跟着这个不爱他的人,去了?或是行尸走肉般,活在人间地狱里?一如曾经的我?

我像是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