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之道,实在是个烧钱的行当。云倾月为了炼制二阶丹药消耗的钱财,哪怕是一个筑基修士也承担不起。即使有王管事的话在前,她也不敢再花费丹坊的资源去锻炼自己的技术,谁知道那王管事如此大发善心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云倾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增加手头的资本。

可是,没有理由啊,没有任何理由让它选择离开自己啊?

一进空间,顾不上自己正以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云倾月立刻召出水镜,观察外面的动向。

那软脚虾也没了找云倾月麻烦的心思,他在原地不断的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念念有词,长叹短嘘,搅得云倾月不得安宁。

……

云倾月眨巴下眼睛,视线在满身煞气的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音都没有发出,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摆着她面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顺从。她甚至不能将丹坊搬出来做后台,任何有可能激怒他们的事情都不可以去做。云倾月怯弱的看了他们一眼,在竹筐里缩成小小一团,好不可怜。

“别磨蹭了,赶紧把人带走。”

自从云倾月上次回去之后,就一直闭门炼丹,再也没有见过李掌柜的。一段时间不见,原本微微有些胖的李掌柜,居然瘦了一圈,看上去满身疲惫。不过云倾月将其归结于做生意太辛苦,并没有在意,就连铺子中那稀稀拉拉的货架,云倾月也没有思考其中的缘由。

只见那少女恶狠狠瞪了云倾月一眼,极为不耐烦道:“还不快给我让开。你耳朵聋了听不见别人说的话吗?聋了就回家呆着去,别傻站在这里碍眼,看到你这傻样就倒胃口。”云倾月那一身灰扑扑,那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扮,确实有碍观瞻。

“这你就问对人了,这龙血树啊,传说是在龙族的血上长成,树身上有银色的光点,对着太阳才能看见,别的树可都没有这个特点,你看,我这个树枝上是不是有银光在闪,这个特点是仿冒不出来的,最好辨认了。”

云倾月想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客人闻言,皱起了眉头,突然间对这栖霞镇的安全产生了怀疑,半年前栖霞镇的混乱可是传遍了整个大陆,不会是还没有整理好吧,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比较好……

云倾月的这番话,有理有据,似乎没有任何漏洞,只是她忽略了一点,她回答的太过顺畅了,几乎是恨不得在一句话中,就将所有的缘由解释清楚。有那么一个词语,叫做“欲盖弥彰”。用在此时的云倾月身上正合适。

张明花急了,也顾不得王管事就在前面还没表态,就立刻插话道:“金子,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要是不炼丹,手上拎着这么多药草干什么,当我们都是傻子么。”她本来以为要过个十天半月甚至更久才能见到王管事,然后狠狠告上一状。没想到王管事居然只离开了不到十天就返回,而且看样子,这次王管事走了之后,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再回来,张明花不得不提前告状,只是仓促之下,她收集的证据可不多,若是被反咬一口,难有好下场。

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云倾月仔细回想了一番,确信自己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在空间中,没有在房中留下什么让人诟病的东西,这样想过之后,心中轻松不少。

云倾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就是太麻烦伯伯了,要不是因为你忙里忙外的帮衬,我还不知道要撞多少次墙。”

她所正在炼制的丹药,依旧是那一阶丹药灵气丸,其中蕴含的灵气只对练气修士有效,售价极为便宜。并非云倾月不想炼制高级一点的丹药,而是在目前的条件下,她无力购买炼制其他丹药的材料,只好拿最普通的药草来练手。

她死了吗?这笑得温柔甜蜜的女人,终究死在了某个不知明的角落?自己明明能深深感受到,那男子对她浓烈的爱意。即使如此,她还是死了吗?和前世的自己一样,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那张淡绿色的纸上画满了奇异的花纹,第一次见到这张纸之后,因为看不懂上面的意思,云倾月就将它收了起来,没有再去研究,可是当她对着自己的身体看了无数遍之后,再看这张纸时,她这才发现,原来这纸上的纹路,她一点都不陌生。可以说,最近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在和这花纹,朝夕相处。

云倾月嘴角浮现嘲讽的笑容。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还在继续寻找自己?云倾月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现实。她本以为那王真人已将自己抛在脑后,前世的命运都已经远离了自己。可是今天所见到的画像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居然还有人在寻找着她的下落,而且那人还是玄音阁的内门弟子。

——玄音阁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宗门内部不是有专门贩卖丹药的地方么,这种卖低阶丹药的店铺,怎么会有他们这种天之骄子看得上的东西。

店铺里的客人,根本没有像张明花所说的那样忙不过来,云倾月知道张明花打着什么主意,她也懒得理会。按理说她本来应该是到炼丹房打下手的,可是由于丹坊内至今没有什么炼丹师,所以云倾月就被派到前台来卖一些丹鼎门炼丹师用来练手的低级丹药。对于这份预料之外的工作,云倾月没有丝毫不满,因为这份工作让她接触到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修士,在他们偶尔的闲聊当中,云倾月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修仙界常识,也听闻了许多修仙界的传闻。

一路无话。

“谁!”天痕一声暴喝,他猛然回头,望向云倾月所在的位置,平日沉稳的眉眼中,满是冷冽的杀意,宛若从炼狱里。在他说话的同时,他手也没有停,朝着窗户一剑挥了过去,剑未到,剑气已到,银光划过之际,木质的窗户,顿时四分五裂。

白天的时候,她对王管事撒了谎。当王管事问她是靠什么控制地火的时候,她拿出了火属性妖宠,其实那个动物只是她随手在山上抓的,用染料染成红色而已。哪怕她不是修士,她也不需要妖宠的帮助。她云倾月是这云雷大陆上唯一一个能够不靠灵气,不借助外力就能操纵地火的人。这才是为什么她在没有钱买火属性妖宠,也没有资质修炼的情况下,却坚信自己能成为炼丹师的原因。

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候,云倾月愣了许久,甚至以为天痕是不是已经精神崩溃,疯掉了。

提到金子的失踪原因,天痕刚才的那一丝丝愧疚立刻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冷了下来:“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

“十六。”少年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问这个。

“若是你炼丹失败了,你的命就归我所有。”王管事的语气冷到了极点,胆敢欺骗他的人,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幸亏王管事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然也不会被派来镇守丹坊,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僵硬的嘴角恢复正常,王管事冷冷道:“我们这里现在没有丹药卖……”看了眼空手而来的对方,他继续说道:“想必你也没有药草要卖,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渐渐地,光点们停下了打闹,一个接一个围笼在云倾月身边,你挤我,我挤你,每一个光点都想和云倾月亲密接触。红色的光点仗着自己力气大,冲在最前面,蓝色光点委委屈屈地被挤在了外面,只能干着急。

栖霞山主峰不远处的一座山头,黑袍男子带着一群黑衣修士隐在山林间,他们默默注视着一个又一个丹鼎门修士驾起飞行器,

急速前行的男子生生停住势头,一个侧身避开直冲他而来的雷击,他的骤然停下,让云倾月差点没从飞行器上掉下去,他连忙抓住云倾月的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