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舒单手托着下巴,身体往后靠了靠,将头搭在靠背上。她双目含情,却又带了些挑衅,“你自从尝了一回甜头,你看见我,脑子里就只有那事吧?”

贺云舒怎么会知道?她怎么知道小流氓摇身一变做了桀骜富二代,衣冠楚楚的职场精英转身又演出乖乖牌学霸的样子?

贺云舒帮他将白衬衫的领口翻出来,又正了正衣领,退后一步看,稍微有些不如意。毕竟是过了三十岁的男人,再不是二十岁时候的风华正茂,穿不出那种浪荡和意气来。

方洲出卧室,路过儿童房和玩具房,想了想,径直走进去。

方洲将衣服丢床上,开了衣柜门,里面挂的却是贺云舒丢给他的那套廉价白衬衫。

所谓忧心,今天这一场游戏,开局虽然是她占据了主动的优势,后面却因为男女体力的差异,被动到了极点。不过,被动也有被动的好处,起码知道方洲这王八蛋的忍耐极限在何处,更知道他那张人皮下其实还是张扬自私重欲的样子。

方洲脱下马甲,松开皮带扣子,再扯着领带问她,“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在这里住一晚,明天跟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这几天,有想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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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太点头,可又觉得不对劲,“怎么不用你了?他自己带?小熙半夜起夜怎么弄?他不会的呀。”

可同方洲约会后,陡然拮据起来。并非方洲不愿承担约会开销,而是她的家庭教育让她必须进行四六分账。她心里大概会计算着次数,方洲付两次,她会比较强烈地要求付一次。然一次的费用,差不多就是她一个月的工资。这个钱,不能省,也不好省。按照母亲的话说,小便宜占了,人品就低下。

更重要的一点,纵然他不说,她也能将之找到,以证明她不是随便让人忽悠的白痴。

“没事,都是她瞎操心,好着呢。”母亲刚指望人家离婚,现在见了正主,没由来心虚。

护士将人带走后,她冲崔阿姨道,“阿姨,太谢谢你了。”

“偶尔。”方洲道,“没关系。”

时间算早,没有堵车,开得二十分钟就入了城。城区和郊区不同,红绿灯路口塞满了各个方向进城的车。人也更不耐烦些,各种催促的喇叭和叫骂。

她从最角落里拉出来一个纸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件衬衫,细麻面料,淡青色,很符合方洲的气质和审美风格。她用食指勾起衬衫领子,翻出上面的一块明显的唇印红痕递到他面前。

母亲看了照片,发语音问孩子们病况。

方洲偏了偏头,“那是传统说法。基于现在女性要求社会自主,在确保家庭责任的前提下,我不会过多干涉妻子的自由。不过,我确实更倾向男女有分工的说法。你以为呢?”

方洲没吭声,略皱了皱眉头,不习惯她突然的咄咄逼人。

简介2:

方太太连连点头,“两个宝呢?”

“留家里。”她道,“外面冷,开业时候人又多,怕再生病了。”

“好好好。”方太太自然点头,夸奖她,“你安排得很好。”

贺云舒笑了,酒窝浅浅,“妈,我除了打几个电话之外,什么都没做。都是赵秘书安排得好,她很有心。”

方太太不疑有他,就夸起来,“所以,自己公司按部就班培养起来的人,用着才顺手。我看她还是有几分你的摸样,以后肯定也能兴一个家。”

“是。”她肯定地点头,“就是不知道什么男人有这个福气。”

“她谈对象了吗?”

“好像没有。”

“没有?”方太太来兴趣了,“要不,给介绍一个?表姑家那个大儿子,三十多了还没着落。”

贺云舒知道那个人,是老方先生一个远房表妹,在资产管理公司里做着财务的活。她家算是普通小康,儿子一般大学毕业,被安排去某个关联公司任职。赵舍虽然从来笑模样,但自身条件好得太多,绝对不会看得上。

她道,“我看赵秘书外表虽然温柔,但其实很有主意,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方太太就不说话了,看她一眼,借口找眼镜走了。

元旦节当日,贺云舒起了个大早。

方洲在书房收拾地铺,翻找陈年老文件。他今天约了老方先生一起,去探望某个旧交老友,多半要谈工作的事。

她路过的时候,问了一声,“大概什么时候谈完回家?我好安排晚饭。”

他回头,道,“顺利的话,下午三四点。不过,爸要是兴致好,应该会下棋下很久,晚上九十点也不一定。”

她点点头,要走。

他追出来两步,拽着她胳膊问,“云舒,你今天不会又来吧?”

方洲确实被她心血来潮的突发搞怕了。

贺云舒拨开他手道,“看你,都风声鹤唳了。我找你的时候,你明明不是挺爽吗?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在家,你要怎么玩我奉陪。”他道,“工作的事,不是儿戏。”

“怎么办呢?”她抬手帮他整了整有点歪斜的领带,道,“家是生活的地方,不能出格,当然要讲规矩;家之外,才是正经玩耍的地,对不对?”

方洲反握了她抓领带的手,抬起来亲了亲道,“你说反了。”

贺云舒扯开自己的手,对他笑笑,“好好工作吧,别跟惊弓之鸟一样胡思乱想,我没那么多功夫找你。”

显得,她好像还很爱他一样。

出行是一件难事,首先得安抚好两个小宝贝。

小熙听得懂道理了,可当道理和他的愿望不同的时候,他就不吭声。小小人儿,眉头皱得死死的,做出一副大人冷峻思考的摸样。

小琛就不一样,哭得厉害,死抱着她的腿不放。

贺云舒舍得,方太太舍不得啊。她搂着小琛哄了很久,许下一连串丧权辱国的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