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封单手提着几袋东西,另一只手手上拿着衣服,他神情寡淡,连丝笑意都没有,缓缓的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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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她叹了口气。

钟念快速的按了密码,“滴——”地一声,大门打开,她快速的闪身进去。

钟念:“?”

感性会操控理性,但最后一定是理性驱使她生活。

钟念划动着屏幕的手指一滞,她抬头看着他:“你给我妈发了微信?”

钟念:“……”

桌子整齐摆放,有的桌子上放了很多书,有的空空荡荡,其实和以前没什么差别。非要分出什么不一样的点,大概是人不一样了。

梁亦封参加附中的校庆可以说是令在场的校领导都吃了一惊,毕竟两个多月前校领导就已经给他发了无数封邮件邀请他,可每次的回答都是冷冰冰的“不去”。毕竟梁亦封不仅是附中最大的赞助商,而且还是附中当年的高考状元。

钟念缓缓的阖上眼,她垂着头,两边碎发遮住她的脸。

而梁亦封和隋禹是截然相反的人,他沉默寡言,虽然长了张迷惑人心的面孔,但性格冷淡,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那个看上去不太好接触、高高在上的年级第一。

他抽空往她这里看了眼:“不是说不来校庆的吗,怎么又来了?”

她悄然离开,背影纤丽窈窕,沈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爆了句脏话,“丫有病!”

大家都是早早就来的,磨了这么半天,结果就被这么一个无名小辈半路拦去,可又没法生气,谁让人认识沈氏集团的沈总呢?说不准是哪家的大小姐,大家惹不起。

梁亦封甚至把钟念带到了攀岩俱乐部,这里有最齐全的设备,甚至如果她不放心,他可以再找三个人过来接她。

钟念留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的发呆。

一出单元楼门,就看到了停在门前的黑色轿车。晨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罅隙落在车身上斑驳碎光,熟悉的车子缓缓降下车窗,入目的是驾驶座上那人的清冽瘦削的侧脸。

钟念并不喜欢这样的“热情”,她向来不是交浅言深的人。

梁昭昭觉得自己的大脑大概从来没有运转的如此之快,她下一秒黏着钟念,说:“那我能去你家吃饭吗?”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刘主任就走了出去。

面前压下一片漆黑阴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走廊,阒寂无声。

她指尖微凉,碰了碰他的伤口。

梁亦封掌心托起她发颤的手,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温度明显比周边的高了几度,像是要灼烧他的心原似的。

钟念惊慌抬头,看到那个闹事的中年男子手里举着根木棍,重重的砸在梁亦封的后颈上,他面部狰狞,带着得逞的笑意。

钟念拨开人群,把小孩一把抱了起来。

似乎,熟人并不太好办事儿。

钟念扯了扯嘴角:“我去不合适吧。”她在那儿就上了半年的学,而且她这人素来薄情,没有什么母校情谊在的。

回家之后,客房的门一直紧闭着。

梁亦封在她洗澡的时候,走到玄关处,抬手一勾,把他的行李箱给放平,打开,从里面拿出换洗的衣服。然后合上,放回原位,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的命在你的手上,镇静点。

梁亦封是这样定义的。

“可是梁总他刚躺下没多久……”

她试着给沈放打电话,接电话的大概是他的助理,声音好听,十分有礼貌,说:“沈总不接受采访的,抱歉。”

可他却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昨晚我的衣服……”她有点难以启齿了。

酒店是他旗下的产业,私人电梯无人阻拦。

在钟念以为自己可能真的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出糗的时候,腰上猛地一紧,整个人落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之中。

钟念十分顺手的就接过了纸袋子,后知后觉中才反应过来,“这是?”

她说:“梁亦封。”

“……”

做梦。

苏花朝疑惑道:“怎么了?”

两个人聊了好一通,最后还是店员再三提醒着换衣服了,要不然待会伴郎们过来就没位置换了,苏花朝才恋恋不舍的松手,让钟念换衣服去了。

钟念在长辈面前素来都是礼貌至极的。

——yifengliang。

梁亦封看了眼行李条上的信息。

“撞上去。”

一晃眼,十二年过去;再回来,一切未变。

她的位置,他不让任何人碰;她的东西,三年过去,他原封不动的带回家。

有次午睡的时候,隋禹去球场打球,回来的时候,全班的人都在睡觉,唯独梁亦封醒着,他站在教室后面的空调前,靠着墙壁,正午阳光炽烈,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钟念的身上,在无人知晓的时分,他的眼神近乎病态,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下无意燃起的一束篝火,在彻黑的幕布上燃烧怒放。

生生不息,寸寸燎原。

其实,隋禹是除了梁亦封以外,第一个知晓他喜欢钟念的人。

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的爱人,就是你的敌人。

这句话显然没错。

餐厅二楼的包厢走廊悄无声息,这里通常都是隋禹为身旁近友准备的包厢,此刻只有他们四人,安静的落针可闻。

隋禹的脚步清晰,他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洗手池是男女通用的。

钟念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