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跟着梁亦封下楼,到了停车场,看到他的车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做记者的,记忆力比常人都会好一点,对车、人都会敏感很多。

他单手扶着被子不让它滑下,眼睛盯着她没有穿鞋的脚,视线往上,是她的吊带睡衣。

电梯里,沈放松松垮垮的靠在电梯一旁,嘴角噙着笑看向电梯镜子里的钟念。他的目光带了点审视意味,从上到下,像是想要把她从里到外都看的透彻干净似的。

她朝你笑,并非是喜欢你;她夸你,也并非是真的觉得你身上有可取之处。

可直到今天,像是突然开了闸一般,眼泪夺眶而出。

梁亦封坐在嘉宾席第一排,穿着高定深灰色礼服,她挪开摄像机,目光怔怔的望着他,但也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喉咙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在女人眼里,男人,越冷淡,越有挑战性。

梁亦封就这样进了她家的门。

梁亦封靠在厕所对面的栏杆上,听到她的动静之后,缓缓的转过头看她。

钟念甫一出来,抬头,就正对上了站在走廊外被几个人围着的梁亦封。

梁亦封随意的扯了扯领带,他五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钟念曾经采访过一名知名的钢琴演奏大师,镜头给过这位大师的手指特写,艺术家的手美到极致,但比起梁亦封的,

梁亦封注意到自己的心跳不稳,身体发生异变的下一秒,就别过头去。

车辆缓缓消失在视野中,一弯圆月悬挂枝头,风吹动枝桠发出簌簌声响,初夏时分,晚风带着微末凉意。

钟念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立马别过脸去。她清了清嗓子,低头抿了口水以掩饰不自在。

隋禹按了下喇叭,“那我走了。”

车厢内安静至极,一路无言。

沈放接到梁亦封之后,心情颇好,一路上哼着歌。

说那么多又没用,简单点,本文又名《霸道总裁爱上我系列之一》,《那个占有欲强的窒息的病态总裁》,《别人多看她一眼我都可以把她杀了》,《她是我的!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属于我!》。

他来到客房。

客房的色调是与客厅一样的原木色,床上被套是纯色灰色的,枕套也是。所有的一切干净如新,昭示着这间房从未有人入住。

他满意的在床边坐下。

没多久,手机上的闹钟响了起来,提醒着他要吃药了。梁亦封自从上次来钟念这里给她送礼服之后便感冒生病了,也有小半个月了,咳嗽断断续续的,好了又复发。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坐门诊,遇到不少流感患者,导致自己也染上流感了。

药估摸着落在公司了,他喝了杯热水,想着今晚就这样算了。

没一会儿钟念洗完澡,站在他房门外敲门,敲了三声,“我洗好了。”

梁亦封打开门,正好看到她进门的身影。

钟念关门前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她头发湿漉漉的垂在一侧,未施粉黛的脸格外的清秀温婉,抬眸的时候眼里有着盈盈秋波。

她关门的动作停下,目光很浅,瞳孔仿佛失焦般看着他,“早点休息。”

梁亦封单手抄兜,默默回望,勾了勾唇,说:“你也是。”

她的房门合上,梁亦封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转身回房,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

浴室里残留着方才的余温,窗边雾气氤氲,水珠沿着玻璃缓缓落下,空气里有着好闻的栀子花香。

温度比外边大概要高两度,空气中黏稠的雾汽湿漉漉,扑到人身上黏腻感湿重。

梁亦封脱下衣服,任雾气裹挟全身,阖上眼,全身被蒸汽包围,像是一双温热的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

浴缸里的水满了,溅了出来。

梁亦封抬腿走进去,缓缓的躺下。

直到整个人都藏在水下,他才在水中缓缓的睁开眼。

灯光明晃晃的,在水波中荡漾。

梁亦封理智、早熟,在很早的时候他便发现了自己与常人不一样,他对大部分的人事都不敢兴趣,甚至在十几岁的时候初看成人电影的时候,即便他硬了,但他也没有任何的欲望。

情欲最是常见,但他发泄欲望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了几年,直到遇到了钟念。

他一直没说,或许也只有他记得,那天的相遇是个意外。

八月台风季,暴雨席卷了这座城市。

梁亦封出了便利店,撑伞过马路,正好遇见了失魂落魄走过来的钟念。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肩上挂了一块黑布,显然是家中奔丧,吊唁结束的人。

微雨湿襟,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湿透,黏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发育良好的胸部。梁亦封站在马路牙子上,眼波无澜的看着她的背影。

内衣被雨水描边,形状明显。

及肩的头发贴在脖颈处,格外的狼狈。

有风吹过,带起她的裙摆,露出她又长又白的两条腿。

台风季天气变幻莫测,此刻大雨初歇,天光乍泄。

在半城皆空的末世黄昏里,梁亦封的眼神牢牢的缩在钟念笔挺的脊背上,她的蝴蝶骨骄傲而又美丽,像是恋人的吻。

满城花香。

碎金黄昏下地老天荒的爱情俯仰皆是。

他像个变态的尾随者,跟在她的身后,穿过无数条街道。

贪婪而又卑微的看着她的身影。

梁亦封觉得自己疯了。

但又无法控制自己这样的病态行为。

她甚至连余光都没给过他一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