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赞语不过是一种客气的问好罢了。

钟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哭。

他笔直的坐着,双肩平行,发型还和以前一样没怎么改变,发布会上灯光绚烂多变,投射在他的身上格外的耀眼。

酒席结束的时候,钟念也醉了大半。

在男人眼里,女人,越清冷,越有征服感。

她注意到他的衣服半湿,墨黑头发上有着水珠,碎发贴在鬓角处。

彼时正是秋日傍晚,落日余晖金灿灿的洒了半片天空,他整个人映在橙色暖阳中,平素冰冷冷的眉眼被橙光染上几分温情。

成年人的世界,情爱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罢了。

——钟念想,也不过如此。

梁亦封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钟念把脸颊边的碎发抚过,转身回去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空。

钟念问:“梁亦封他现在好吗?”

“嗯。”她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梁亦封垂下眼眸,霓虹灯光从车窗外落了进来,横劈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眼处在阴暗之中,鼻梁以下则是那五颜六色稍纵即逝的光芒。

梁亦封坐在副驾驶上,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寡言。

我的爱自私且变态,但仅为你一人所有。

沈放甚至能想到如果有天梁亦封和钟念在一起了,两个人在床上估计就是闷哼着结束一场运动,估计连暧昧的情话,一个热吻都没有。

他有些索然无味的退了出来,正好电梯到了,他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钟念跟在他的身后,走在顶楼的走廊上。

阒寂无声的走廊里,高档羊毛地毯消音很好,走廊两侧的墙边挂了很多画。尽头是总经理办公室,钟念看到上面写了个“梁”,她的脑海里下意识的闪过了梁亦封这个名字。

沈放被助理拦在外边,“沈总,梁总他在休息。”

沈放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把女助理推开,边推门边说:“我就进去谈点事儿,我办公室空调坏了,到三哥这儿来蹭点冷气。”

“可是梁总他刚躺下没多久……”

“哎,这是我公司还是你公司啊!”沈放把杵在门外的钟念拉了进来,大门一关,直接把外面的声音给关了。

合上门后,沈放和钟念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钟念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纸笔,眼前的人起身,不知道干了什么,又回来。

采访的时候沈放确实很配合,钟念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十分的有风度,隐隐之间又有几分气场在,举手投足之间格外的有贵公子气。

采访结束,钟念说:“摄影师今天没过来,如果沈总有时间,我们可以下次约一下,拍张照吗?”

沈放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可以啊。”

钟念把东西收拾好,放进包里,“谢谢。”

“不客气。”

采访结束,钟念起身,转身之后,整个人怔在原地。

她对面站着的人,穿着灰色睡衣,衣领敞开,露出底下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锁骨半露。因为没有戴眼镜脸上少了那么几分锐利,似乎是刚刚睡醒,眉眼格外的柔和。

身后,沈放笑着打招呼:“三哥,你醒了啊。”

梁亦封缓缓的抬手,把眼镜戴上,他下唇紧绷,脸上没有表情的样子分外的可怖。低低沉沉的咳嗽声在房间里响起,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什么时候来的?”

沈放咧嘴笑着:“刚刚啊!”

梁亦封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沈放一个,他只是看着钟念。

钟念一直没有说,梁亦封刚睡醒的时候的状态其实很奇怪,依然是那张脸,依然是沉默的一言不发的状态,但他狭长的眼尾下垂,双眼格外的无神,也格外的病态。他只在睡醒时这样,眼神病态,像是暗夜地狱的一簇幽火。

傍晚六七点了,窗外霓虹灯渐次亮起,如星光般耀眼迷离。

他双眼死死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而她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被他燃尽此生。

钟念到底还是忘了自己在年少时期最怕的是什么了。

十六岁的钟念,最怕的有两样。

一样是,刚睡醒的梁亦封;

另一样是,被吵醒的梁亦封。

第9章zhongnian

很多人的身上都有标签。有的人性格善良,活泼可爱;有的人温婉宁静,善解人意;有的人性格乖戾,嚣张跋扈。但在钟念眼里,梁亦封是很难用一个或者几个词去定义的。

他太难以揣测,在读书时代就已经能够那样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想要去摸透他、给他贴一个标签,实属难事。

但相处久了,钟念就发现梁亦封有起床气。而且很重。

这是他唯一的标签。

那晚雨夜她沉沉睡去,隔天醒来,发现梁亦封还躺在沙发上,即便是那么窄小的沙发,他的睡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