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封坐在嘉宾席第一排,穿着高定深灰色礼服,她挪开摄像机,目光怔怔的望着他,但也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他就站在身边,是那个为钟念倒酒的人。

在女人眼里,男人,越冷淡,越有挑战性。

门外的人看到她来了,于是放下手机,掐断电话。

梁亦封靠在厕所对面的栏杆上,听到她的动静之后,缓缓的转过头看她。

可那又怎样,他身边的人,不都是因为他的钱才喜欢的他?

梁亦封随意的扯了扯领带,他五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钟念曾经采访过一名知名的钢琴演奏大师,镜头给过这位大师的手指特写,艺术家的手美到极致,但比起梁亦封的,

镜子反光,微渺光芒在她身上拢了一层光晕,香肩美人,格外迷幻。

车辆缓缓消失在视野中,一弯圆月悬挂枝头,风吹动枝桠发出簌簌声响,初夏时分,晚风带着微末凉意。

钟念想起当时那个桀骜少年,鼻梁上架着幅金色框眼镜,镜片后面他狭长的双眸冷清、不带一丝情绪,年少时冷清的让她不敢靠近,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变化。

隋禹按了下喇叭,“那我走了。”

今天,坐了。

沈放接到梁亦封之后,心情颇好,一路上哼着歌。

“我要你,是你所有的全部。”

站起来的时候小腿肚发软,差点跌倒,还是梁亦封看不下去,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在餐桌上,然后转身回去拿面,递到她面前。

钟念伸手拿筷子都不太利索,食指指腹被油溅了,火辣辣的疼。

梁亦封把自己那碗拿过来,注意到她的不方便,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递到她面前。

钟念愣了,“你……”

梁亦封有点不耐烦:“快吃。”

“给我拿个勺子吧。”她不是很习惯这种方式。

梁亦封眼底的耐心见底,“少啰嗦,不吃就倒了。”

她垂了垂眸,最后还是张嘴了。

等她吃完以后,梁亦封的那碗面已经坨的不像话了。

可他却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厨房的残局也是梁亦封收拾的,那个洁癖的连衣服上一点褶皱都不能容许的人,竟然弯腰洗碗,喂她吃饭,钟念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思绪难辨。

那天晚上下了暴雨。

别墅区的线路出现故障,整个别墅区都停电了。

钟念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之际,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钟念紧张的全身紧绷,“谁?”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

是梁亦封。

钟念坐了起来,借着窗外昏暗夜色,她看到他的身影。

梁亦封拿着枕头和被子走了进来,在她床边的沙发上躺下。

钟念看着他:“你要在这儿睡吗?”

“嗯。”他铺好被子,钻了进去。

那么小的沙发,他小腿以下都在沙发外。

钟念在雨夜不那么容易睡着,因为她父亲死的那晚就下着漂泊大雨,雷电交加,像是恐怖电影的画面一般。

梁亦封应该从他父母那里听到过这些,要不然也不会过来。

钟念看着他蜷缩的睡姿,有点不忍,“你回去吧。”

梁亦封翻了个身,说话的时候很是不耐烦,语气微凉:“废话很多。”

“我可以睡着的。”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