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躁地解开了外套的纽扣,扯了扯衬衫的领口,用手当扇子扇着。

杨弯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殊不知她这般的态度,非但没有打击到江敬言,反而让一直意志消沉的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这可是做时尚杂志的公司啊。

“我本来想去看你的,但我想叔叔阿姨大概不想见我,所以我……”他抿了抿唇,有些内疚地低下了头,这可把杨弯弄蒙了。

杨弯不明白:“为什么?”她使劲抓着他,一点力道都不减,很雏鸟依人地说,“你不能走,你不在这里我没安全感,我……”

“怕???”杨弯又被激起了战意,“我杨弯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江敬言垂眼睨着和他靠得有点近的杨弯,无情地后撤了一些才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杨弯吸了吸鼻子下意识道:“我想知道我现在的工作……”说完,她立刻捂住了嘴巴,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怎么办,忽然觉得自己好过分,伤了人还求人办事,好想给自己一巴掌。

排在她下面,位于全校第二的,是她的同班同学,俩人还是同桌。

良久,他皱着眉将书合起来放到了一边,翻出了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他和杨弯的合照,陷入了沉思。

“阿姨好。”杨弯特别谨慎恭敬地弯腰跟对方打招呼。

杨弯是个聪明人。

东北大哥盘腿坐在病床上说:“必须滴老妹儿,哥一个电话的事儿。”

第一章

她完全呆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如果不是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她可能还僵硬地维持着那个亲吻的姿势。

杨妈妈也没想到自己不敲门就进来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她手里握着门把手,尴尬地望着飞快分开,恨不得隔个几十米远的小两口,轻笑着说:“哎呀,你们亲热怎么也不锁门呀!”

杨弯脸颊红通通地捂着嘴巴:“……我们没有亲热!”

“行了,俩人嘴巴都搁一块儿了,我又不是瞎子,这难道都看不出来吗?”杨妈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个,敬言啊,吃饭了,下楼吧。”

江敬言尴尬地站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地越过丈母娘快步下了楼,卧室里只剩下杨弯和母亲。

杨弯非但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而更不自在了。

“您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杨弯站起来,也想下楼吃饭,杨妈妈没阻拦,和她一起下去。

“看来我和你爸是白担心了,你以为我俩今天为什么过来?”杨妈妈翻了个白眼说,“还不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哄好敬言,担心你们小两口继续闹别扭嘛。”

杨弯赌气道:“我为什么要哄他?他就是个骗子!”骗她初吻!

杨妈妈瞪了她一眼道:“赶紧闭嘴吧,不是你妈我说你,你可真能作,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要折腾,今后可不准再说这种话了,要不然我……”

她的威胁还没说完,两人就已经到了一楼,杨爸爸正在和江敬言说话,江敬言现在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不少,至少可以正常言谈微笑了。

杨弯恨恨地瞪他一眼,走到餐厅坐下,闷头吃饭,也不吭声。

杨爸爸看见女儿这样,有点担心地说:“囡囡怎么了呀?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气色那么差?”

杨弯用筷子戳着米饭道:“没什么,被小狗咬了一下而已。”

江敬言正在吃东西,一听这话便被呛到了,不断咳嗽起来,难得的非常不优雅。

杨妈妈立刻去给他倒水,餐厅里就只剩下他和杨弯,还有杨爸爸。

杨爸爸不知道在楼上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担心女孩被“狗”咬的事情,忧心忡忡道:“被狗咬了?那要打狂犬疫苗的呀!你什么时候被咬的?打针了没有?”

杨弯抬眼瞟了瞟面红耳赤的江敬言,嘟囔道:“就刚才咬的,不用打针了,是家犬。”

“家犬”江敬言终于等到了丈母娘的温水,他直接喝了一大杯,借此来掩饰自己的愤怒与尴尬。

杨爸爸依然在哪壶不开提哪壶:“家犬也不一定就安全呀,还是要打针的,你先别吃饭了,爸爸现在就带你去打针。”

杨爸爸站起来想去穿外套,真的打算带女儿去打疫苗,了解一切的杨妈妈狠狠瞪了一眼闺女,然后一把按住了杨爸爸的肩膀,把他按回了椅子上:“你给我坐下!别瞎搀和了!”

杨爸爸还不气馁:“怎么叫瞎搀和呢霞姐?囡囡被狗咬了呀。”

江敬言直接放了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杨爸爸纳闷地望了一眼,又被杨妈妈揍了一下。

“都怪你个死老头子!你怎么就那么能拖后腿呢!”杨妈妈瞪着眼睛看还在偷笑解气的杨弯,“还有你!敬言不吃你也别吃了,还好意思吃饭,真是个笨丕!川话笨蛋的意思”

杨弯被夺走了美味的饭菜,只能恹恹地下了桌。

她灰溜溜地回到了客厅,以为江敬言去了楼上,所以不敢上去。

但江敬言其实没有回楼上。

他去了车库。

并且很快就回来了。

还带着一大叠的资料。

杨弯看看被他用资料堆满的桌子,又看看他本人,他十分平静地说:“这是孟妮给你准备的资料,你好像忘记拿回来了。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搬回来了。”他低低沉沉道,“好好看吧,杨弯,你的杂志社还在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

杨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