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所以,小家伙,你愿意,成为这个世界新的主宰,这个世界,新的神吗?”

可是她说,她原谅他了,因为,她那么喜欢他。

这个夏夜其实,很美好。有绵延杳远的星火万里,落下了的迷醉得让人沉沦的柔软;有轻柔的虫豸,在唱着一片片和声的小夜曲;有抬头时,能看见那人挺直的鼻脊和利落收紧的下颚线,他真的很好看,她怎么都看不够的,也有很多很多事还想和他一起做的呢。

她笑着说:“我的灵魂,从来都是他的,本来就,早属于他了啊。”

真是个傻瓜。

少年仰望着她,拉着她的衣角,低低唤她。

那是个眉目英气而清冷,也几乎同她现在一般年纪的少女,被骑卫围护在最中间的位置,飒爽的银色猎装配着银发,发间简单的皇冠泛着细碎温和的星光。

男子提着十字剑柄的黑色长剑,意态悠闲地站着,虚空的领域在他的剑尖展开能量旋转的潮汐,扩散开吞噬万物的无穷黑暗,那是世界的规则在具现化。

黑色疯狂孳生的魔纹,在他血迹无数的身体间急遽地繁衍开,如茁壮茂密的藤条,不计其数的细蛇霎那倾数覆盖而上,死死缠住了他。一片古怪的沙沙声中,那些伤口间开始源源不断地造血生肌,经络活跃地一层层修复,新的皮肤簇簇覆盖而上,经骨重生的力量,竟硬生生地将细长的鞭尾,从贯穿的血肉轨迹中一点点挤了出来,恢复如初。

要怎么去否认,那最初无比不堪的,真实?

“阿黛尔,离开那个居心不良的小子,过来。”

只是,她的心还是,很难过的啊。

这个女人,她似乎完全不受血脉压制的影响;诸魔高声吟唱礼赞的歌也依旧高涨,似乎,也未受到压制。

似是也被那癫狂的气氛所感染,女人轻轻拍了拍手,笑吟吟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来人捂着唇轻笑了一声,声音又娇又媚。

在西瑞斯的怀里,枕着他有力的手臂睡着;早上同样在他的怀里醒来,被他牢牢地拥在臂弯间,一睁眼,就能看见他,看着他,深邃带着几分阴柔的眉宇,高挺的鼻脊,金泽璀璨的眼睛,垂目凝望她时柔色惑人。

男子金色的眼眸骤然一缩,亲昵抚着她的发间的手狠狠颤了一下。

这都还只一半多点。

“你怎么了?”

“你还没说,你的心给我。丽达说,爱一个人,是愿意把心意放在最精美的盒子里,以最谦卑的姿态奉上给那个,你想他知道你心意的人。所以,西瑞斯,你把你的心给我,说你爱我。”

“阿黛尔,乖,痛就说出来。”

他也不想,让她在这样的时候,看见自己魔化。|

痛!!

她松开了他,却依旧揽在他颈间,她离得如此的近,红润鲜艳的唇就在眼前,他闭上眼睛,就可以重新贴覆上她的唇,吻她。

漫天的哀嚎声,凄厉不甘的质问声中,他手间的红线近乎写意地轻巧一收,无数肢干径直掉了下来,骨翼四分五裂了,头颅滚落了一地。

不断有曳尾的煜煜光华从夜空中陨落,坠入平原漫无边际的白雪间,那是鹰鹫带着背上的骑士被魔族的钢箭射中,于是从空中坠落。

他依旧,在静静地望着在窄窗外。

在精灵族,因为生育力低下,然后又是个颜控得厉害的种族,所以美丽的存在,男方女方np,一夜情什么的都是没有问题的。

他想,要怎么去拥有一颗,新生的明净星辰?

他记得馥兰教过他射箭,在他们遇上魔族行刺的时候,女皇冷定而从容地,牢牢握紧他的手拉开长弓,平而稳地,带着他将冰魔法的弓拉至圆满。

“西瑞斯为什么不能从这里出去啊?我想西瑞斯陪我一起练剑,看花,我们还可以一起去逛魔法市场,去酒吧喝酒,下雪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堆雪人,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和西瑞斯一起做!”

转瞬之间,魔兽猛地一扇鳞翅,带起吹得她都快睁不开眼睛的劲风中,那庞硕的身形开始陡然收缩,如一团浓稠的墨云翻腾波动。

他说:

她是帝国唯一的公主,高贵阿特斯兰家族的纯血后裔,将来的皇位继承人。

祂的金血化作了生命之树和种种花草,化作了这世间美好值得守护的一切;就像与祂同归于尽的魔神化作了腐朽和死亡,化作了魔族和冬天的极夜。

“哦,对了,你,罗斯莉,别忘了从工匠那边取回王的权杖!”

他依然深入地埋在她的身体内,伸手眷恋地抚上她甜美花瓣般宛若邀吻的唇,她温柔的灰蓝色眼睛。他的金眸垂落的目光温柔而忧伤,像是金色河流和黎明,生命之树边美丽的精灵礼赞创世神的歌。

但每次到头来,都忍不住。

她的声音带着泪意,紧紧环着男人的窄腰,将脸埋入了他伤口嶙峋的胸膛中,闷闷道:

第十夜,高贵的两位神明,月亮女神和太阳神迎来了祂们的后裔,祂叫阿黛尔,意思是,捧在掌心的明珠,深受宠爱的,孩子。

他似乎确定了所有他携来的寒冷都被丢开了,才伸手,揽着小巧的肩,抱起了和他相较身形格外娇小的女皇,温存得近乎虔诚,却尚带着寒冷的白汽的吻贴在她白洁的额间。

女皇坐着,少年站着,这个姿势之下,清瘦的少年刚好和她一样高,她任少年紧紧环着自己,而伸手回抱了他,轻拍抚着少年的背安抚他。

楔子

————————还得到了即使打得过顾大佬,也抢不来他夫人的这条经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