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翕动着,除了她,和吹过拂起那流淌的月光一般绣着蓝色郁金香的衣角的风,没人听清楚了少年的声音。

夜风拂过女皇白色礼服垂坠下的,精致的缨穗流苏,她灰蓝眼眸像是笼着白雾空蒙的海面,低垂的睫羽微颤,像晚间忍冬花城城堡里一盏盏点亮的,微光摇曳的灯。

却有另外一个她,在这一霎,救了他。

“这小子还在挣扎,真麻烦。”

骤然而来的强烈震感,让天地间仅剩的这三人都一霎不稳地一个踉跄,原本笔直冲他心口而去的尖锐鞭梢错开了,狠狠洞穿了西瑞斯的肩膀而出。

他想否认,他想说,阿黛尔,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爱你,你别离开我。

她实在满心疑虑,却也顾不上问了,只是一边忙着往他身上施回复魔法,一边柔声安抚他难得的脆弱。

他说,“你是修格和馥兰的女儿,阿特斯兰家的人,你可以在我怀里哭泣,却不能在敌人面前软弱。所以,宝贝妹妹,别哭,拿出未来女皇的样子。最坏的结果不过,今天一起死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

被明白地点破了处境,黑发男子深红的瞳孔一

这个,光说出口就带着让灵魂都战栗的,不可言诉的力量的,魔神的名字。

她移开挡住脸的手腕,郁郁的灰蓝色眼睛抬高,看向走进房间的人。却见到,进来的人在这一瞬揭下了黑色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很是妖冶的生面孔,黑发黑瞳,正在居高临下地,饶有兴趣地打量她。

西瑞斯之后在西郡,再陪了阿黛尔三天,他说,第四天午夜的钟声敲响之前,他必须回到地牢里。

“西瑞斯,你娶我好不好啊?我好喜欢你呢,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不要和你分开。”

“西瑞斯,好涨……”

“阿黛尔,怎么了?”

“不走。”

就像,她会心疼他的苦忍一般,他也很心疼她痛。

他的理智在沦陷,神魂在失守,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魔化,甚至每根魔纹在他身体间的滋生和攀衍的轨迹都很清晰;但他的自我意识也从未和此刻一样清晰过。

他因为情动和失血而很昏沉的脑中,有一瞬间的清明。

他的喉口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揽着她肩膀的一手掌着她的后脑,将她牢牢压在自己怀中;另一托着她腿弯抱着她的手指尖一展,有无数红得妖艳的细线从那只漂亮,骨肉极其匀称的手间遽然延展而出,尖唳着像不计其数方挣脱桎梏,破封而出的凶煞鬼魅,朝他们前面跪倒一地的魔族,凄厉地疾扑了过去,毫不停顿地直直贯穿过一个个身影,带血而出。

能被选来,护卫阿黛尔这个唯一的皇位继承人的,当然都是精锐中的最精锐。于是各种煌煌焕焕的魔法像一场大型而奇妙得五彩斑斓的梦境,星桥花树般在沉寂的夜里壮阔地破灭和诞生,纷沓着燃灯花锦的璀璨。

他们皆有着,血红的眼睛。

╮╯▽╰╭

阳光从狭小的窄窗间探身透入,安静的薄薄一层,像是孤独的温暖在阴郁灰霾的雾霭中迷了路;有一只蹁跹的,蝶翼单薄的白蝶在窗前翾然飞过,又轻盈地飞回来,反反复复。

她说,

男人也确实,每一次都稳稳地接住了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来自于何处,面前的庞然大物已经向她低下头来,那泛着寒锐锋芒的尖角,长吻间密布的利齿带来强烈的压力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急忙松开剑,飞身退后,取出腰间自己的匕首握在手间,横挡于胸口,警惕地看着这个魔兽,准备迎接它的愤怒。

他的音色,像是北风烟尘仆仆地行了九万里,越过了广袤的山和海的大陆另一头,终究在辽夐的星光下,看见了它的那朵守护的花儿在开放时,那一眼心满意足的叹息。

像揭起一张张友善的面具,露出之后光怪陆离的真实,一张张各异的脸。

创世神典说,造物的父神早已在同魔神的最后一战中陨落。

“还要做最后礼服的修改,还要在加冕之前完成您的画像,还要会见西郡总督面谈,接见各方使者,等等等等,这些都需要时间,公主殿下,您真的不能再任性,动不动就消失了啊。”

随之带走的,还有他全身上下的那些血伤,一瞬间苍白光滑的皮肤恢复如初,只剩下那几个链条穿过的血洞还是怵人的,陈旧的黑红色;他眼底那抹诡异的红,也不见了痕迹。于是只剩下一泓柔意潋滟的金色,垂望着怀中娇小他最心爱的人儿,压抑地低低喘息着,交织着她柔软妩媚的急促呼吸,像一首是绮靡绯艳的歌,许久才平复了下来。

她顿时咬着唇喘了一声,这声娇贵隐忍的闷哼让他一瞬,心疼而愧疚。

因为他的话,一霎她的眼角微红,灰蓝的眸间都迷蒙上了一层涟涟水色,于是一头扑入了男子弥漫着鲜血气息的怀里,而丝毫不在乎那些尚未愈合伤口间的血迹会玷污她一身雪白的绸衣。

那是美丽的月亮女神,安柏。太阳神在看见祂的第一眼,就爱上了祂。

女皇的音色温柔,像是子夜间欧石楠花朵的绽放,明洁层层叠叠冲淡了深沉夜色的灯光,她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盈盈迎了上去。

“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就和以前一样,又是一个人了。我不要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馥兰,你不要抛弃我,不要不要我!”

快穿之今天我怎么又是反派boss丫第一个世界龙和第十夜1馥兰女皇没看过第一部的请从这里开始看

所以,好惨。

“这样,我可以让夫人去拯救世界,我自己就可以很好意思地咸鱼躺着,靠夫人吃软饭。”

体力:2000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