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郎——”曾威武远远地嚎叫着扑到万翼腿边一把抱住,将那张粗犷的大脸往万翼衣角一贴,“真是担心死我了,当初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小人说你去了,啊呸呸,不,像您这么耀眼这么才华横溢之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去了!我与爹日夜颂经请愿,如今万郎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祁见铖急促的脚步在宫门前停了停,而后缓缓踱出……

“是。”

惩罚她对他的一再欺骗,惩罚她对他的冷酷无情……

万翼只淡淡地扔下一句信息量巨大的话——

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此刻怜我姑娘的心情。

这只是梦。

那吉听罢感动的看着万翼,用力捶了下胸口,“羽!你的深情厚谊我记下了!将来事成,我一定要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请你喝最香醇的美酒吃最地道的烤全羊!”

巴雅尔搔了搔头,讨好的拉了拉小青梅头巾上垂下的彩穗,“好云珠,别生气了!前几天贵客们让我给他们带路,领他们游览土默川的风光,夏天第一场雨来临前他们就要离开啦……”

“诺!”

是的,谁都没想到此番祭天祈雨竟会是这个结果。

万翼额上暗暗滑下一滴冷汗,致命暗器卡在脑袋上的感觉很刺激有木有?!

万翼灵活的一转避开,“哦?那殿下可否细细道来。”

噗!

祁见钰内心天人交战了好半天,只是上个坟……父皇应该不会气得从皇陵跳出来吧?不行!他可是父皇的儿子怎么能对那个万安低头?

曾荣重重叩了三下,额头红肿一片,“皇上!微臣绝无虚言!”

万翼嬉皮笑脸道,“不知陛下要臣说什么?”

完了完了……曾荣听到此,冷汗津津,心中越发怨恨商量。

“钰郎当真如此无情?”

曾荣笑到一半的嘴角霍地一僵,带着硕大的玛瑙扳指的手下意思往袖内缩了缩,桌下的不肖儿子马上暗示性的狂踩他的脚。

祁见钰被挑起了火,欲求不满的想反客为主——

“还不走!”

又来了……

思及此,祁见钰强抑住自己,留恋地在他唇上再轻轻一吮,而后缓缓退开,低下头温存的唤着心上人的名字,“万翼……”

祁见钰再摇头,“目前还未可知。”

眼瞅着巴着祖制规矩这块金招牌不放的礼部尚书是越挫越勇,可就这么巧,他在这胜利的路口突然被贿赂撞了一下腰,举家因罪被抄,而接替之人,竟只是个未及弱冠没几年资历的美丽少年?

觥筹交错之间,祁见钰被酒气熏染了眼,他的目光几次透过晃动的人群,不经意掠过右下角……

万翼拿定主意,温厚一笑,拱了拱手,“如此,便有劳花兄暂屈寒舍。”

万翼额上的冷汗差点下来。

祁见钰才一张口,万翼不待他说什么,就背过身去。

一路快马加鞭,最初几日万翼尽心配合就医,每日汤药不离口。

今年雪下得不大,青石板上的积雪不高,只浅浅没到靴沿。

可当他的视线再度触及到万郎那半裸的身子时,两条血箭蓦地飙飞而出。

且看如今的万翼,隐隐是要延续万家爷爷的美色路线了?

小书童便幽怨的蹲在墙角画圈圈去了。

应该说,这次促成他开口吐露秘密的关键人是——祁见钰。

从他还是大学士起,就被言官不断弹劾,可这位仁兄的心理承受力实在是好,不论言官们如何弹劾,依然我自岿然不动。是以民间还给他送了个外号——“商棉花”。

万翼情绪低落地再“哦”了一声,为毛他说真话就没人信?人品问题?

抿紧嘴跟在万翼身后的书童言仲听到这终于忍不住了,原本喧闹一片的入修堂霎时安静下来。

他看着爹伤心欲绝的脸,哪里敢立刻吐实雪上加霜,原想时日还长,等爹爹平复心伤再说。不料隔年春,爹在一次例行遇袭中竟然头一次被暗杀成功,弥留时关记着叮嘱他要为万家谋反大业奋斗一生去了……

斡哥岱不只想杀了大周的皇帝,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太后和祁见钰。他只是表现得愚蠢贪婪,实则狼子野心,区区金银封地的赏赐怎么及得上将皇室一锅端后,借着大周内乱,联合草原上其他部落趁机大举入侵分割土地!

祁见钰怔怔地听着,犹如一尊泥像,不言不语,握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万翼看着他用力紧抿得微微颤抖的唇线,脆弱得仿佛一拳就能将他击碎的样子,没有开口指责太后什么。毕竟太后死了,而她没有。毕竟她是济王殿下的生母,所有的目的出发点皆是全心全意地为着这个儿子……

没有谁比万翼更能体会到痛失双亲的哀恸,她怜惜又心痛地慢慢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手,十指交扣。旋即,便被他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拼命地用力回握住。

心神大震之下的两人没有注意到涕泪横流的乌力吉偷偷撕开里衣的一个袋子……

待鼻尖闻到一阵奇特的香味之后,惊觉的祁见钰第一时间解决了乌力吉,然而还是太迟了,奔腾的马蹄声伴随着全副武装的骑兵们已经出现在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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