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继续说:“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对你的爱呢?如果没有我,像你这样平庸的女孩根本活不下去,没有一点生存的能力。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上学,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要什么呢?”

他马上脱下外衣,盖到少年的身上,毫不犹豫地采取侧卧体位,不停地呼喊:“孩子醒醒!别睡!”

赵伟无奈地叹了声:“倒霉孩子净添乱。”

“是吗?”

虞纪远还没来得及反应,虞耀宗的语气加重,“快下车,后面的车按喇叭了。”

手机响了一声,是虞纪远发来的消息,虞紫点开一看,她惊住了。

江育阳想起阮红和他说过的一些话。

她仍然感到恐惧,不敢停留,慌忙离开了。

阮红坚定地回答:“还清了。”

不远处路边的草丛里围着几个人,似乎在谴责着什么,群情激愤。

虞紫很想鄙夷地瞪他一眼,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不由得心疼他女朋友。

“不麻烦的。”虞紫脱口而出,随即羞怯地低下头,“您不必着急,至少要等您稳定下来的。”

以前房东说过这个问题,不过以她的身高,除非伸手去够,否则根本碰不到,她也就没在意。

江育阳心神恍惚,苍白干裂的唇轻启,喃喃道:“我女儿也死了,死得很痛苦,我没能保护好她。”

她放弃了借钱的想法,手机还可以用,以后出门带着点零钱,以备不时之需,空闲的时候找找兼职,平时省着点花,应该可以攒下钱。

“别想太多了。”赵易安拍了拍他的肩,想要说些积极的话,但又不知说些什么。

他的相貌周正,气质成熟。小麦色皮肤,剃着板寸,留着淡淡的胡茬,眼眸深邃沧桑,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报纸里还写了江晗的父亲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在江晗遇害的前几天,获得了一面“妙手回春,济世良医”的锦旗。

一条是自己的,一条是孩子的,两条内裤的款式相似,分不出成人与儿童。

“再好看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又丑又俗气。”周淑惠漫不经心地讥讽,拿碗筷到餐桌上,不经意一瞥,才注意到她的裙子不合身,眉头紧锁,“周末带你去买衣服,赶紧换了这身衣服,丢人。”

“真没事啊!哪有那么多坏人啊!”周淑惠不顾他的反应,重新给他系上了围裙,“再说了,她亲爸都不愿意要她,哪个罪犯能盯上她?长得普通,成绩又差,罪犯眼睛又不瞎,图她什么?”

她屏住呼吸,听着声音的变化,意识到自己应该被关在了类似地下室的地方。

虞紫看得出神,眼神飘忽,脸上泛起红晕,阮红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有喜欢的人了吗?”阮红云淡风轻地问,可却掩不住眼中的紧张。

虞紫立刻摇摇头,可下一秒又点了点头,最后看着桌上的肉串,纠结地低下了头。

“阮红姐,我好像喜欢上一个我不应该喜欢的人。”

嘴里的肉串突然没了味道,阮红落寞地看着她,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喜欢就喜欢了,哪有应不应该。不过有的爱需要克制,一旦说出口,会给对方造成压力,谁也不快乐。”

虞紫似懂非懂,“那……你有爱过吗?”

阮红陷入回忆中,自嘲一笑,“我曾经爱过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在别人看来,我是因为钱才和他在一起的,可真的不是……”

阮红难得吐露过去的事,虞紫不禁好奇地问:“他爱你吗?”

“他是爱我的,就像爱他的宠物狗。他开心的时候,会特别宠我,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拿我发脾气,拳打脚踢,甚至关禁闭……”阮红闭上眼睛,无助地抓着头发,“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痛苦吗?就是当你脱离一切电子产品,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没有人、没有宠物的陪伴,无法倾诉内心的想法,你能看到、摸到的东西都是死的,冷冰冰的,没有活物的温度,没有任何希望。那种孤独是寂静与黑暗的化身,比死亡还要可怕,那种精神的折磨比身体的折磨要痛苦千倍、万倍。”

“阮红姐……”

虞紫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说什么好。

阮红绝望地靠向椅背,点上一支烟,情绪变得平静,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慵懒妩媚。

“起初,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不平等的爱,是畸形的爱,后来我觉醒了,畸形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虞紫没理解,不由得问:“那是怎么样了?”

沉默许久,阮红回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狗是忠诚的,人性是复杂的。”

店里的人越来越少,夜色深沉。

江育阳熟练地烤着串,赵伟不禁夸赞:“学得真快!以后自己开个店都没问题。”

江育阳笑了笑,“那是你教得好。”

“不过,你这双手用来烤串有点可惜……”赵伟惋惜地叹了声。

“一点也不可惜,我挺高兴的,特别是看到大家吃得开心,真的挺满足的……”

江育阳正说着,前厅突然传来跑调的歌声。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你的那一句誓言,来得轻描又淡写,却要换我这一生,再也解不开的结……”

阮红醉醺醺地拿着一根烤串的铁签子,鬼哭狼嚎地唱着歌。

店里的几个客人忍不住地笑,小赵捂住耳朵吐槽:“唱得好难听啊!”

虞紫起身捂住阮红的嘴,可她也喝醉了,被桌腿绊了一下,晕乎乎地摔到了地上,江育阳连忙过去扶起了他。

赵伟也过来帮忙,“今天就到这吧,你送她回去,注意安全。”

“好。”江育阳一脸担心。

铁签子掉到了地上,阮红一头栽到了桌子上,像是睡过去了。

赵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喝这么多?”才一会儿没看住,两提啤酒都喝没了。

赵伟扶起阮红,帮她穿好外衣,把她的头发从领口里轻轻地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