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兮回过神来朝燕泽招招手:“泽儿这么可爱皇祖母怎么会不喜欢,来,到皇祖母这里。”

礼尚往来才是正理,既然小太后表示了关心,那自己也不能落了下乘,思忖片刻皇上唤福宁请来王太医,当着晚萍的面仔细询问了太后的病情,再三强调药不怕苦只要效用好。

到底是心大,容兮哀伤了不过片刻就转换了心情,开始百无聊赖的走神儿,晚萍在身后一遍遍的提醒她仪态、仪态、仪态。

看见容兮开始往外走,站在外面的宫女不耐烦的转身离开,没有看见跟在后面的临王,等看见临王跟在容兮后面出现在前厅的时候,才慌忙的跪下给临王请安,临王并没有看她,径自坐下捻了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守在前厅的福宁暗自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来者看见容兮惊慌失措的样子笑道:“母后不必惊慌。”

“对了,咱们住的是永宁宫吧。”

几日前,容兮在大哥容苏的婚礼上挨了那个不知道哪个朝代穿过去的神经病一掌,跌下楼梯磕到了头,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具身体里。据伺候她的丫头说,她是在上楼梯的时候听闻皇上驾崩了,一时激动摔了下来磕到了头,昏迷了好几天。

燕熙荣僵硬片刻又坐回位子上,容兮来回看了看两个孩子,认真的说:“以后,你们两个在我这里都不许跪拜,现在安静用膳。”

“是。”

燕泽吃东西的时候一本正经,一举手一投足都能从他头上看见两个大字“规矩”,容兮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又是一个被教成木头的娃娃,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应该天真无邪的时候,吃东西狼吞虎咽才带感。

反观燕熙荣就比较像个孩子样儿,虽然也行为举止也是优雅斯文,但是比燕泽放松多了,也对,他作为皇上的兄弟被拎过来叫太后,皇上约莫已经提前给他透过底儿,所以对自己并不是很惧怕。

燕熙荣心里的确不是很惧怕容兮,他来之前皇上并没有和他说什么,只是说带他们给太后请安而已,不过,他觉得自己貌似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太后,她笑起来和逝去的母妃一样温暖,而且口味还跟自己很像。

口味相同的一顿饭能快速拉进两个人的距离,如果一顿不行,那么就两顿,而燕熙荣和容兮连一顿都没吃完便用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用完膳后燕熙荣的“母后”喊得真诚多了。

容兮知道自己能活的时间有限,没准儿哪天陵寝就建造完毕了,自己就得给那个便宜丈夫陪葬,在有限的日子里一定要活的开心,于是她决定要改造一下小木头,以后可以陪自己玩,第一个目标,爬树。

祖孙三人出现在了院内的树下,对,就是祖孙三人,虽然想到这个词容兮也觉得很心塞,但是也不得不承认。

晚萍在旁边苦苦规劝:“太后,小世子可是五王爷独子,这要是”

容兮及时打断晚萍的话:“停停停,咱们能不能不要乌鸦嘴,我们这还没爬呢,别瞎说话。”

晚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的确不太和规矩,但是自家太后的行为更不和规矩,于是只能喊来宁寿宫外值守的内侍进来守在树下。

容兮见晚萍小心翼翼的架势,只能撇撇嘴放弃,带着两个孩子钻进偏殿,把下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下晚萍和念霜念雪,还有照顾燕泽的大丫头揽月。

皇上原本是想到芝贵人那里小坐一会儿,路过宁寿宫的时候忽然就生了进的心思,制止要通传的小太监,只身带着福宁入内,见本应在内殿伺候的宫女全站在殿外。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见皇上来了,宫人们忙跪拜:“皇上,万福金安。”

福宁上前道:“皇上问话呢,还不赶紧回话。”

“回皇上的话。”宁寿宫的管事太监福海回道:“娘娘说要跟十三爷和小世子说说话,不许下人们打搅,是以,奴才们都在外面候着,只留了晚萍几人伺候。”

“说话?”皇上才不会相信容兮会安安静静跟两个孩子说话,让福宁留在外面,打算进去也陪着这位太后说说话。

皇上打算推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燕泽的笑声,这个小侄子自己可是知道的,从小就刻板的像个老学究,这么大笑的时候可不多,他突然不想进去了,悄悄的贴着门偷听。

容兮的声音不大,皇上听不太清,只能零零碎碎的听见什么羊啊、狼啊什么的,好像还有一只鸟,这是在讲故事?小时候母妃也曾给自己讲过小鸟的故事,可好听。

在外面听不太清楚,皇上索性推门进去,屋里的几个人瞬间闭嘴,容兮心里默默吐槽,你进你爹媳妇儿的房间都不知道先敲个门?规矩呢。

容兮吐槽归吐槽,不过也知道不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看两个娃娃和几个宫女给皇上请安,再一次感叹自己不用起身跪拜感觉真爽。

容兮端起慈母的架势温和的问皇上:“皇上怎么有空来看哀家了。”

“朕路过宁寿宫,恰好听见泽儿笑的欢快,便进来看看,没有扰了母后的兴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