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图的肚子上开了两个窟窿,鲜血淋漓的不断往外冒着鲜红的液体,衣服在撕扯中被扯到腹部的位置,他也懒得去扒拉,这叫他的肩膀和胸部赤条条的露在外头。叶芙的肩骨在刚才和比利的搏斗中撞到硬邦邦的石头上,再加上比利沉重身体的重压,等她费力的从尸体下头爬出来的时候,那半截手臂已经失去知觉,摸了摸左肩膀,能听到碎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像手机屏幕上的碎玻璃互相撞击的声音。

刚才她给加图的眼神是让他看管他们,照理来说不应该有死人。

皮塔沉默的看着她,左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凯特的头发,半晌才问,“……为什么……突然想和我聊天?”

“我杀了你————————!”生命的光像昙花一样绽放在她的蓝眼睛里。

“没办法了,穿了那种东西对公平游戏可一点都没有益处。”艾伯特摇摇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灰眼睛里突然多了隐隐的兴奋。叶芙警惕的看着他,他低着头用手指亲昵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发出了低低的叹息声,“小女生,只有十六岁,毛还很软。”随后颇具暗示性的舔了舔嘴唇,露出猩红的舌尖,挑逗般的向她笑了,“那我……可以吗?”

“你干嘛?”叶芙挣扎。

(喂其实是你叫别人烧的吧。)

“如果你受不了。”叶芙说,“客厅还需要人把守。”

于是我继续番外(* ̄︶ ̄*)

第五十四章死亡的讯息

叶芙嘴角一抽,很想笑,但一瞥见加图看过来的眼神就硬生生忍住了。她牵着他往前走,这个地道不长,随着光线的不断扩大,从尽头吹来的热风越来越猛烈,拐过一个弯道,前方出现了很多黑色的藤蔓,用弯刀和长矛挑开这些扎人的小玩意,后方露出了一个还算温暖的洞|岤。天色还早,阳光射进洞|岤里,把石头照得暖融融的,一片温暖的赤红色。

“恩。”叶芙应道。

“可是关卡必须闯过了才能赢,你看林子周围肯定布下了什么机关,要是不通关肯定走不出去。”

“我信任你。”她低声道,“我现在要帮你摸药,嗯,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她做出了这几天第一次让步。说着就挽起袖子去松加图肩膀上的绛红色“t恤绷带。”血肉模糊的伤口轻微流水化脓,还没有严重到感染的地步。叶芙把治疗砍伤的药罐打开,用食指小心刮了点。

软绵绵的白云慢悠悠的从蓝天上滑过,一只精巧灵活的小鸟挥动翅膀,模仿着她充满希望的喊声。一瞬间“药”“药—”“药——”的声音在重重山峦间连绵不绝。

叶芙停住脚步,艾伯特也跟着停下。

加图环抱起双手,冷笑着上下打量他。

“说吧,我听着。”叶芙挥刀斩落一棵挡路的墨绿荆棘。

“后来我故意把面包烤糊,我妈把我打出屋子,我就把那条面包给了她。”

菲尔苦笑了起来,艾瑞克站起来拥抱他们。

一个在厚玻璃衔接的天台上黑色的身影动了动,低沉的男声打破凝滞的平静。“你不该来这里。”

直到回到所住的辖区,愤怒的辛迪在电梯里爆发了。

而她叶芙,哦不,格拉芙,比加图还炮灰,直接被一个黑人选手劈死了。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

“如果他们当时照委员会的指令自相残杀的话。”艾瑞克的眼皮抬了抬,一抹黑色的光闪过深色的眼珠,他顿了顿,“那么你的这句话的确成立。”

“你这是什么意思?!”辛迪一把推开挡路的红发艾瓦克丝,揽着裙子踩着十几寸的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他身边,“难道他们不自相残杀凯匹特就要杀了他们?”

艾瑞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长久的注视她,直到辛迪冷静的假面慢慢裂开了一条细缝。他才停了停,说,“你知道,其实我很庆幸他们没有对彼此下狠手。”

辛迪瞪着他。

她看着这个出生贫民窟的穷小子给自己倒了被红酒,颇具贵族气势的端着高脚杯。艾瑞克把酒杯凑到嘴唇前扫了她一眼,警告的说,“身为你的朋友,我建议你不要和他们说明我待会送他们回二区的原因,如果你不想被凯匹特发现然后被……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轻轻摇了摇酒杯,缓缓喝了口。

辛迪却知道他要什么。凯匹特想要囚禁加图和叶芙,那么势必要把他们留在眼皮子底下就近监视,而在凯匹特拿定主意下达命令之前,艾瑞克决定挺而走险先下手为强,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家。而她的决策权太低,只能眼睁睁看着艾瑞克犯傻什么都不能说,目睹艾瑞克承担接下来凯匹特的怒火毁掉他自己的前程,但同时她却深深理解他,她也想反叛一次以发泄心头的恨意,可惜她没有那么勇敢,她有很多扔不下的东西,比如地位,比如财富。

她也不能向孩子们说,这样凯匹特就会发现艾瑞克的计划。

“你疯了!”她以朋友的身份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要放弃这一切?这些……这些……?”她指着客厅里豪华的家具,头,叶芙扫了她一眼,发现那股子羡慕像一层面具一样漂浮在她脸上,没有渗透进她略带茫然的蓝眼睛里。

“那就给你吧。”叶芙轻声说,眼睛闪了闪,“反正我不喜欢打扮。”

辛迪愣了愣,尴尬的把项链收了回来,默不作声的甩回了箱子里。叶芙抬起头看着她,眯着眼狐疑的问,“辛迪,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她心里隐隐觉得指导老师有什么瞒着他们,而辛迪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对她透露什么。

辛迪停住了,她慌乱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再重新把视线投向叶芙时整个人整个人显得狼狈而憔悴,最后她叹息了一声,抿着嘴唇低声说,“不,我不能……”

叶芙点点头,“恩”了一声,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是被监控的,火车上的监控甚至比贡品大楼还严格。辛迪要是说了反叛的话就会丢掉性命。

粉蓝色假发的女人飞快的上来抱了叶芙一下,顺手把一个小坠子塞到了她手里,叶芙下意识的握紧了那个东西。辛迪擦了擦脸颊上并不存在的泪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飞快的站起身,提着裙子走到了门口。

“非常感谢。”叶芙捏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对辛迪说,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这个打扮可笑的凯匹特女人,她粉蓝色的假发虽然愚蠢,但就像帕纳姆生活着的每个人一样,为了生存不得不戴上面具掩饰自己的内心。

辛迪的身体在门口顿了顿,仿佛在瞬间被电网黏住动弹不得般,她踌躇的扭过头瞥了叶芙一眼,挣扎的说,“不用谢……你……一路小心。”

“我会的。”叶芙郑重的说。

辛迪咧开嘴,马上她吃惊的摸上了嘴角,似乎在惊讶自己为什么会笑。接着她最后看了叶芙一眼,一咬牙,像背后有狼狗追她似的逃难一样下了火车。

随后进来的菲尔拿着化妆小包包一脸惊讶的问叶芙,“辛迪她怎么了?”

叶芙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在菲尔转过身嘀咕着箱子怎么这么多时,暗暗退后一步,把那个金属小东西紧紧握在手心里。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火车才长长的鸣笛,慢慢启动向二区驶去。他们花了半天的时间到达了二区的地界线。加图撩开酒红色的厚重窗帘,缠绵的青色山峦在贴着黑色镀膜的玻璃后若隐若现,一望无际的金属色石矿山,拖着竹筐缓慢行进的采矿人,拿着锤子大汗淋漓凿打地面的青年,荷枪实弹的治安警……

加图看着看着,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微笑。

“到家了。”他轻声说。

叶芙看了看玻璃后的二区,身体里涌起了一股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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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熟悉感,仿佛她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似的,二区每个辛勤劳作的人,每个偷偷摸摸储备粮食的孩子,每个听到饥饿游戏就心生向往的职业贡品,金发的伊丽莎白,背着弓箭的少年格莱姆,在阳光下淌着汗水的肌肉,在狂风中练习扔飞刀的回忆……她惊异的发现自己似乎比自己所认为的更加了解这片土地,也不知道是格拉芙的原始记忆作祟还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刚才辛迪给她的那个格莱姆临行前送给她的二区幸运物,金属子弹头项链,原本以为在比赛中丢掉了,没想到辛迪帮她保管了起来。其实这个项链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子弹头中间是中空的罢了,叶芙刚才在上卫生间的时候把革命者留下的十九位数字的布条塞进了这个金属子弹头里,也算把它用上了。况且这个子弹的造型让她想起了那把暴露她真实身份的来福士手枪。

叶芙抬头看了看加图英俊的侧面,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是个占用格拉芙躯体的冒牌货,而他也许正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同样无可奈何。叶芙的心里闪过一丝遗憾和难过,不过重归自由的喜悦让她飞快抛却了这股涩意,她往旁边走了走,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自由的呼吸。

“是啊。”她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