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废话,说,你干啥跟着我?”,郭三良问。

郭秀英和宋四辈都答应着进屋,各自找了落脚的地方。三良妈慈爱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说道:“娃们,你们都成人哩,咱家穷,俗话说,人穷志短,三良连个大学也上不起,爸妈一想起这回事,心里就不落忍。”

王翠芝和郭三良猛的一惊,两人赶紧分开,王翠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瞪着两只惊恐的大眼睛,说:“是马春英,她咋来了?!”

王翠芝站起身,又取来一只酒碗,给自己倒了酒,说:“这都是你亮子叔原来用的家什,往年他在家,这大的碗,他一顿就喝个七八碗,没事人似的……”,王翠芝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说,“人呐,这辈子指不定碰上点啥事儿,没关系,还得活人不是?”

当刘乾俯身把她雪白无暇的乳峰噙在嘴里巴咂,宋莲枝奋力的在茶几上挺起上身,嘴里呜呜的央求……。

“嗯,我就要它……”,莲子又给自己买了件粉红色罩衫,一条铅笔裤。

“嗨!你们这些人呀,都是把屁掖在裤裆里,想放不敢放的主儿,这风气坏,也有你们这帮缩头乌龟的份!”,老头气哼哼地说。

郭三良说的虽然快,但顾奇还是听出了大概。他心说:早就听说这一任乡长刘乾,是个“花豆娘”,见不得漂亮妹子,哼,还真应在这个小兄弟身上了!

瞬间,鲜血从郭三良额头眼角淅沥沥低落在莲子的脸上。莲子惊叫道:“三良!”,紧接着,郭三良头上又被一记重击,随着水晶烟灰缸碎屑落地,郭三良摇晃着仰倒在地。

郭三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警卫,说:“兄弟,俺找宋莲枝真的有急事,俺从老家来……。”,警卫上下打量郭三良,估计是确定他并非“歹人”,说:“那你进去找找,找不到人赶紧出来,别瞎转。”

谁知道眼前的毛头小伙竟敢出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子。他发力挣脱,没用!他想翻腕制住郭三良,也没用!他想用力甩开郭三良的手,更没用!手腕子被攥在郭三良手里,像“生了根”。他只好说:“小子,你松开,松开!听见没有?不然我对你可不客气!”

“没事了,这都不算事儿!”,郭三良决绝的摇头,说,“你说得对,爹没死妈还在,只要家全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好柴!”

秋风起,夜难眠,俺莲子心里赛冰炭,一会儿火来一会儿寒。泪流两行不能停,一行浊来一行清。一行泪,似乡间溪流清见底;一行泪,似荒野深潭浊泥生。这日子,该咋熬?该咋办?谁能替俺掐指算。昨天莲子今天变,这人生路到底通到哪一站?”

“爸,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今天周总找我谈话,说要……。”,苗旺把周若兰想成立东宝财务公司的打算,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苗青山。末了,他说:“怎么样,老爸,你儿子马上就靠上总经理级别,当初,你退休前,也才是公司的中层领导嘛,嘿嘿,我这后浪可是赶上你这前浪了。”

“嘿嘿、呵呵、哈哈,”,与会同仁听他不着趟乱念一通,不禁都笑。

“不是啦,妈是真的年轻,记住,我不许你变老!”,鲁茜茜俏皮的伏在周若来肩头,像只温顺的猫儿。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人,思考着不同的事。

“换地方?这可是你说的,你主动要求的对吧,这就跟要求组织上调动工作是一个道理,那组织上就得考虑,是把你这位置往上挪挪呢?还是往下降降哩?”。郭大虎手里的拂尘,就跟着话音,忽上忽下的撩拨,徐美云身上泛起潮红,每个被撩着的区域都不禁一阵痉挛。她迷离道:“本人要求下,下,下基层锻炼哩,下面,下面最需要,有,有,呀~呀~有能力,有干劲,能拼搏,肯实干~呀~呀,呀~,的年轻干部嘛!”

郭大虎知道乡长心里的信九,在旁边说道:“哥,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人又周正的紧,十里八村的汉子抢着要哩,不下点米,那,后悔可来不及……!再说,把莲子调到乡里,在你身边工作,领导还可以“随时”关心她的进步……”。

宋瑞锦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闺女会有那好的命,会当上干部?!那俺老宋家不就熬出头了,俺闺女不也真成了金凤凰,展了翅膀哩!他急迫的问:“真的?那俺闺女真能考上?”,莲子妈笑容也僵硬在脸上,问:“大虎,你说的俺没听错吧?俺家莲子会有恁好的命?”

郭大虎说:“嗨!你不知道,老大提要求了,我这不是正犯愁哩!”

郭二虎看着他爹吐的太辛苦,忍住脑门的疼痛,搀起郭宝山。郭宝山“哎哟”一声叹,抬眼看见郭二虎,恼怒的一甩胳膊,吼道:“没用的畜生,败家子!”,就侧歪着想摔倒。郭大虎赶紧上前扶住他,朝马春英使眼色,一起搀着郭宝山回家,郭二虎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心里不住骂,郭三良,宋四辈,兔崽子,老子非报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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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二虎马春英残害妇女儿童。造成黑蛋儿的死,就这事!”,郭三良笃定地说道。

郭大虎倒没着急,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说:“你搞搞清楚,俺有啥不满意!乡长裤裆里的玩意俺见过,就怕你不满意是真的。”,说着,他夹起盘子里吃剩下约莫两寸长的猪尾巴,煞有介事的说:“嗯,估计跟这个‘类型’差不多。就这么指头肚儿大小的物件,放到嘴里,嘬都嘬不住,泥鳅似的,满意个鬼!”

记者们的闪光灯也随之闪烁。

看见宋瑞锦两口子从堂屋里迎出来,郭大虎抢先两步走上去,握住宋瑞锦的手说:“叔,婶子,咱乡里的领导来看望你们了,”,他扭头介绍:“这位是刘乡长,咱们的父母官。这位是王副乡长,估计你们也认识,是俺舅哩……”

郭大虎急的用眼睛“剜”他老爹郭宝山,心说:“昨晚不是定好“考察路线”了?咋不照着走哩!关键时刻掉链子,糊涂爹!”

郭宝山嘿嘿笑,说:“你可不知道,老宋家现在穷的叮当响,那解放前,他家可是咱这地界的大地主,过去被枪毙的宋万屯你知道不?那就是他大爷!听说那老家伙就跟宋瑞锦现在一逑样,整天走在路上,眼就盯在地下找粪球。传说他只要看一眼那粪球的形状,就知道是谁家畜生拉的,还一边捡一边说:“龟孙子,该着你家受穷,这么好的金疙瘩,咋就扔了不要哩!”,两人说着,就一起嘿嘿的乐,马大嘴儿说:“真是应了那句话,不爱捡大粪的地主,不是好地主。”

“咋回事哩!”,郭三良一边把棒棒糖塞在黑蛋儿手里,一边黑着脸问。

“嘿嘿,这工作上的事,不是已经说完了嘛,”,郭宝山嬉皮笑脸的边说,便用另一只手摩挲马大嘴儿的腚沟,马大嘴儿一边在脸盆里涮着头发,边扭着白腿,说:“叔,不行啊,人家洗头哩,你这样咋洗嘛?”,郭宝山嘿嘿笑,说:“咋洗!一起洗!你洗你的头,俺洗俺的头。”

徐美云三杯酒下肚,就回到酒场上“巾帼女杰”的状态,拽着“兄弟”郭二虎的耳朵灌酒,郭二虎虽然孬的“千人恨万人嫌”,但还没见识过“城”里女人这么豪放的做派。

一会儿邻居们听到声音都围了来,上来劝说:“别打了,孤儿寡母的可怜呐!”,马春英不甘休,一面大声诉说王翠芝不讲理,郭二虎被王翠芝挠脸,一边歇斯底里的抽打王翠芝。

黑蛋儿的笑脸乐的像朵喇叭花,嘴里叫着:“好啊,吃糖葫芦哩,有糖葫芦吃哩。”,就跑回屋写作业。王翠芝看着郭三良哄黑蛋儿,嘴角便挂上微笑,说:“三良,你净是惯着黑蛋儿,他现在跟你亲的‘没边没沿’,晚上做梦都叫‘哥’哩。”

这儿原本是郭家村的村委会,自打郭宝山干了村长,就以发展农村经济为由,把这儿改建成小卖铺、酒馆、旅店,“三位一体”的集体产业。郭宝山没有辜负乡政府对他的信任,充分发挥郭家村‘经济发展领头人’的聪明才智,用多年历练的“精打细算”的全挂子本事,一年之内,就把这份集体产业变成了郭宝山的私有财产。他也进一步成长为乡里命名的,“勤劳致富惠泽一方”的私营业主的榜样。

“去哪儿还用你管?”,郭三良盯着郭大虎反问。

鲁茜茜惊奇的看着郭三良问:“你真知道?懂得不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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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一次,哪能那么巧!”,郭大虎心想:这会儿顾不上那多事哩,先日弄了再说。

“哥……,”,郭秀英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涌出来……。

“放心,明天,我请客!”,洪英雄抿着嘴角的油花说。

宋四辈抹着嘴意犹未尽,自语着说:“要是能再来一份就好了,”,他突然感觉到郭三良用眼“剜”他,赶紧拍着肚皮说:“饱了,饱了,俺是假设,是假设中不中?”

洪英雄撇了嘴,拍着宋四辈肩头道:“四辈兄弟,留着肚子,明天,让你吃整桌,可劲造,千万别替我省着!”

宋四辈翻着眼皮问他:“英雄,我看,也别等明天了,咱就这会儿再‘垫巴垫巴’,咋样?”

洪英雄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图实惠的主儿。吭哧了两下,说:“你不懂,晚上,要少吃,才有利于降,这是咱们城里人的习惯,你呀,得入乡随俗。”

“哦,不是,那是你的习惯,我还没,没养成,你你你,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好习惯让我慢慢养,来吧,来吧,就现在。三良,你说哩?都是自己兄弟,你也别跟英雄客气,”,宋四辈不等洪英雄答应,

招手对餐车里的服务员喊道:“来来来,再来两份盒饭,多加两块肉。”

洪英雄站在一边,看着宋四辈扎着架子要开吃,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白。宋四辈关心的说:“兄弟,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缺血?我可听说城里人都爱得缺血病,要不再给你也来一份?补充补充……”,他说着,抬手就要招呼服务员。

“哦,不用,不用,我吃饱了,真吃饱了,真,真的……饱了。”,洪英雄心说:我勒个妹妹,这顿饭没混好,看来,是碰上混饭的祖宗了,要穿帮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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