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姒,“……”

闵竺凡已经将马调转了方向,“流云阁?陛下还喜欢那种地方?”

一番话说完,君天姒就有些唏嘘,自己说很对,她与闵竺凡确实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那么早早的划开了界限才是应当。低落之中却又硬生生挤出一抹宽慰,她努力的安慰自己,古往今来的女子里,向她这么能将感情拿得起又放得下的,怕是没几个了,自己这么做,实在是给自己长脸!一通宽慰的话想下来,才恍然发现对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周围的私语之声倒是越来越大,君天姒抬起眼望过去,却一下怔住了。

“陛下几时回宫?”楚毓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打断了君天姒的思路。

“陛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茶盏,君天姒将目光淡淡收回,昨日之事她只记得自己一时悲愤饮了乐昌一盏酒,之后的事便有些混乱了,但混乱之中,她却还记得闵竺凡的话,冷冷的,像是没有丝毫情感。

那现在呢?

君天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连骂他一句都有些舍不得,叹了口气。她又想,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闵竺凡一直喜欢乐昌,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亏了这张脸,他才对她和颜悦色了那么久,不是吗?那如今乐昌回来了,他自然就不用再跟她这个替代品讲什么废话了。

君天姒慢吞吞的坐回金銮,将一切尽收眼底,垂下眼帘,慢条斯理道,“淮南这次暴动牵连三县,民怨四起,原是极为棘手,亏得皇姐以身涉险,亲下淮南,才能将这次暴动及时压下,实乃……大功一件。”

在君天姒眼中,楚毓向来是个谜。

因为乐阳总是喜欢眯起漂亮的杏眼,拿着什么新鲜的玩意来逗她,高傲得像是一只绚丽夺目的小凤凰。尽管后来,她其实不大记得这些小时候的事情了。但乐阳充满朝阳气息的那些笑语还是会偶尔回想起来。

闵竺凡抬起头,目光沉得吓人,“我错了。”

轰!

“什么?”君天姒怔了一下,没刹住闸,只得驻足回头望过去。

君天姒瞬间满脸黑线!

可静静等了片刻,直到君天姒开始微微皱眉,耳边才传来淡淡的一声叹息,像是郁结心中许久却终不得发的叹惋。君天姒诧异的抬眼,只看到闵竺凡瞥开眼神的最后一个瞬间,优雅的侧脸绷得有点紧。

“师哥。”楚嫣静静立在回廊之上,足尖轻巧的点了点足下顽石。

黑眸一下眯起,闵竺凡忽然笑起来,可那笑意却只是浮于表面,眼底则是一片沉寂,他低声一字一字道,“原来,是为了沈承意。”

“一点都不喜欢?”

起初一见温雅云跳高阁,君天姒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一理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那一刻肩头被人狠狠箍住,她才恍然明白过来。

闵竺凡一眼看过来道,“猜的。”

陛下压低声音对着闵竺凡道,“难道是她听了什么关于你的流言?”

“陛下太宠着它了,它自然就没规矩了。”音色低沉悦耳,带了若有似无的几分笑意从身后的某个角落里缓缓传来。

可陛下那榆木脑袋……

君天姒点头,“嗯,就是朕照顾了你一夜的那夜啊。”

少女伸出手指指着她,抖了半天唇,“后悔就是……就是在以后的某一天里,你将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悔恨万分!”

“陛下?”声如碎玉。

对于陛下和右相当众眉目传情,柳太傅表示,不妥。

“说。”

一通忙活下来,陛下扶了额头,嘘气。

君天姒刚皱了皱眉,身后的人就已经抬脚绕到了她身前,削瘦的身影将她遮挡在一株海棠树的阴影后,沈承意从容道,“有事相求。”

“额……有一阵子了。”陛下回答。

原来如此,她一向是男装打扮,所以闵竺凡神志不清的时候大概也瞧不清楚,将她当成什么他喜欢的男子才乱了情,这倒是一个说法!好说法!

“……”君天姒诧异,“查明了?这么快?!”

再一回身,闵竺凡已经走得远了,君天姒抬脚想要去追,却听到楚毓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右相和臣是情敌之事,陛下不好奇吗?”

君天姒倒愣了一下,没有料到楚毓会这么好说话,望着他掌心四四方方的一块铜牌,她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这就是……”

“……”这么说,就算自己跟他一起去了,他也不会久留了?!失策啊!

“你输了。”白子再落,闵竺凡微微眯眼看着谢少卿勾起嘴角。

……这人,怎么就这么烦人呢!

浓眸更加深沉,闵竺凡还在继续往池中央走,像是知道她怕烫,一只手揽了她的腰,一只手托了她的臀,往上轻轻一带,让她双手扶在自己肩上。

27

闵竺凡缓缓睁开眼,声音很淡,极轻,眸中是不见底的深邃。

有一种感觉,君天姒不会形容,只觉得由内而外的,疼着。还真是一丁点好感都不给,果然……够绝。

“……”

“我的弱点很多,”闵竺凡向后靠,打断他,神色有些冰冷,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气势,“有*就会有弱点。可是,你确定,凭你也能扼住我的弱点?”

络腮胡笑意盈盈,郑重道,“不算认识,听说过,没见过。活的……我也是第一次见。额,不对,茶楼里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