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君天姒垂眸,掀起茶盖拂过盏沿道,“还不急。”

当然了,绝不是因为她笨而没看出那盏酒有问题才被算计了,实在是因一时扭不过那道坎自暴自弃被算计的。但君天姒仔细想了想,因果使然,倘若乐昌没有算计自己的这门心思,自然就不会有自己被算计的那方结果。于是,正义凛然的,君天姒将这件事归结到乐昌多年来的拙劣行为上,实在是……劣迹斑斑,恶行累累啊。

“这灯火太亮了,晃得朕眼疼,”将手搭在眉骨处,君天姒眯了眼,感觉眼角仍然发涩,不由得出声嘱咐道,“朕到后边的无忧林去坐一坐。”

解释什么?他又怎么会在乎呢?

替代品……吗?

若是连找借口的功夫都不愿意费了,你却还是执意询问,那就真是自讨没趣了。倒不若混沌一点,只当相信罢了。想到这,君天姒的眸中瞬间失了光彩,原本的士气也一下全无,只是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金銮。

君天姒不知道楚毓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而楚毓其人,更是出了名的淡泊寡性,除非时局大变,山河动荡,一张温玉似的脸上基本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的。

走出这道墙?

谢少卿惊得张了张嘴。

“相爷!”

越发黑下来的夜色中,闵竺凡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脚走到君天姒身边,“没什么。”

“啊?”

他开口,低沉道,“陛下,费心了。”

无力回天么?

君天姒张了张嘴。

君天姒愣了一下,抵在他胸口的掌心触摸到他精瘦的胸膛,嗓子不自觉发热,犹豫片刻,她尽量别过眼不去看他的目光,“她虽然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但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原来美人一跳,也不过是为枭雄。

闵竺凡淡淡道,“被天帝捉回去了。”

闵竺凡望过来的目光似乎更加复杂了一番,深忧的眸子锁了君天姒一会,他忽然开口,声音压低了几个调,合着之前的音色婉转直下荡进了君天姒的心底,他说,“陛下怎么知道是流言。”

刚倒了盏茶,准备缓一缓腹中饥饿,就看见眼前恍然一团雪白扑进臂弯,牢牢的捞在那里。

张合盛默默退出去向外吩咐,“陛下有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去,听清了么?!”

但转念一想,朝堂似乎安静的过分……莫非已经退朝了?!

君天姒确实愣住了,着实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答案,踌躇了一会,有点为难,“七皇姐,你是想用以后的事情威胁现在的我吗?”

张合盛就立在陛□边,“楚大人也是个男人嘛,男人总是得……”

“咳咳。”清咳两声,柳太傅才继续开口,“云罗郡主的要求,着实难办,不知陛下和右相……?”

闵竺凡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炉上有清薄的白烟袅袅腾起,逐渐化入空中。

身后的气息却仍旧沉稳,那人低声道,“陛下。”

“嗯,”得到答案,闵竺凡点点头,“云罗郡主年纪尚小,心性活泼,陛下离席太久不好。”

太妃说的是,“断袖之风。”

让她算算,从闵竺凡离开到闯进楚毓的书房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多长时间来着?有一盏茶吗?仔细想一想,楚毓奉的据说是疗效极好还是非常昂贵又或是什么什么的药茶来着?当时一门心思在八卦上,那茶……她好像还一口都没喝呢吧!

……虐心啊!

“调动关西四万大军的兵符。”楚毓始终看着她,“也是臣答应陛下的第一件事。”

事已至此,君天姒已然没了言语,良久,她忽然有点醒悟,仰了头问他,“莫非,右相不想去执政司?”

“……”

“……”

鼻尖磨擦,她忽然便比他高了半个头。

“这披风好眼熟……诶?这……这不是巷子里和竺凡亲热那人……”

他说,“臣想听。”

没有的,根本不会有那些东西。她早就该清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