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府街区收容的人口里,男性多余女性,这还是曾经的博物馆保护区专门庇护女性的结果。

商业建筑群落间,布满了高大植物,从前繁华大街,成了植物海洋,几十个人走在其中,像在玉米地里探险的幼童。

她很吃力,两根假辫子晃来晃去,特别是她脸朝下,不得不跟黑潭双眼对视,那双眼深不见底,此时却是古井无波,怎么看都像呆住了,没反应了,整个神格都给她毁了!

尽管巨人本性跟热情是无缘的,只是这种时候,女人会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存在一股无法否认的吸引力,这也是一向约束的她,会赤裸趴在一副健美男性躯体之上的原因。

“大厅所有东西都化成灰那瞬间,我看到有空间遮挡她四周,像玻璃罩子罩住她,灰尘和沙都平贴着刮的,等了会儿就不见了我曾在陈俊友办公室见过他逃到密室,还以为是小王子建给陈俊友寻欢作乐的他一定是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个时候,专门为他的使者而建的空间”

不过她宁愿掉头发了,比起再经历一遍烧伤。

“对,对,我最喜欢吃豆腐了,只有这儿才吃得到,太满足了。”

其他人应和:“你老公那么有钱,一年生活质量顶人家几年,也活够本了,我要是你,就多想想自己了。”

打开盒盖,她眼里变冷。

“还有,说清楚,我怎么自私了?”

小护士见她脸色不豫,蹲下来,“脚开始疼了?我再给你绑一次。”

“她的背包救了她,里面塞满的东西,全变缓冲物了,现在就是她脚”

“吕虹。”忽明忽暗的车厢里,熟悉的声音响起,还很清晰。

吕虹什么都没问,拿出一瓶果汁和一个大面包,刚拿出来,小护士就从她手上抢走。

“谢谢,我是心理医生,不肯与外界交流,求生意志薄弱,用中医的说法,这是‘情志病’,听得懂吗?刘研究员,情志病,听得懂吗?”

“小红,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上午我才通过测谎,逮着机会就马不停蹄来看你了,这次有你一份功劳,我来跟你讲讲这几天我们的成果。”

“我们组也有监测系统,你们大组会做准备,我们小组难道就不会?”

事实上,她认为刘同贵就是打着探望的幌子实为审讯的。

这个种族,他们的技术,从来不是无中生有的魔法,而是物质转换,把物质从某种形态,转换为另一种形态,转换媒介,就是他们自身,媒介也有损耗,光出不进,会导致他们身体崩坏。

“把人防护服脱了,抬水池里去。”她用枪指使他们去抬李偲。

说不定此时,刘同贵和谷雁卉其中一人身上就安装了记录仪,等着记录下那历史性一刻——真正能代表人类的人与非地球文明的首次近距离接触。

就见谷雁卉举着超大瓦片状的东西啧啧道:“还不承认?幽会了,带着证据回来,你这是多自卑才会这么炫耀?”

他会吸收能量,也会损耗能量,“天气之术”损耗了他的能量,也间接说明他康复得不够完全。

所有的球反重力漂浮在游乐场顶部,每颗球的中心都亮起一点光,让球体变成了灯笼外罩,头顶就成了黄红蓝叁色的星之海。

赶出来的众人就见一个黑影下坠,不约而同四处躲闪。

王总和总工总是不合,这时候倒拧成一股绳了。

“好吧。”她在小腹上蹲下,查看那儿的巨型仙人掌,并伸手拍了一下。

“刘研究员,你这是看那视频看了多少遍了?有上百遍了吧?”组员起哄。

“听李偲说,下面要聘你当组员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你不要分心。”

后面她是被拖去的车站。

黑暗中避无可避的视线注视着她,她忽然不那么怕了,也回视着视线。

这不是容易的事,现在采购小组里有真正的警卫,你要有逃脱的意图,是逃不过警卫眼睛的。

人生最痛苦是什么,以她年龄,回答是没有权威性的,但斗胆下定论,付出得不到回报肯定可以入选前十。

“教授,你的‘使者’计划并没有完全失败。”

到了那儿,她将完整交出自己,去赌一堆只在新闻里见过的奇丑无比的章鱼的喜好。

象人用了六个月的时间,也无法让人类从地面上消失,而八爪鱼只用了两天时间,让人类重回数万年前的黑暗时代。

如果说她是奇思异想,那棍棍就是天马行空了。

吕虹嗤笑,又将他扛回肩上,挑扁担一样挑着他上了代步车。

八点不到,摇摇晃晃的公交把她甩下站,车程太长,熟悉的胃部痉挛又发作了,她将没吃几口的早餐丢垃圾桶,一米距离都丢不准,她不得不捡起来丢第二次。

“接下来,我们就该好好研究,他们选择攻击的目标,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我相信,当他们发现我们能够理解他们的行为,他们一定会与我们达成初步的沟通,说不定未来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看得出对方进入“专家区”找她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对方也非常怕她拒绝,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能告诉我,你外出怎么采购的吗?就是、怎么走路的?”

倒不是向人示好,也不是圣母心作祟,同情别人伙食差,她一个人占据太多资源,内心多少会有点不平衡,在公司里,她常年被压迫,但不代表一有翻身机会,她就要压迫别人,也不代表她就得帮助别人。

“小吕,我也不想这样,是总工坚持”

“大家该干嘛干嘛,相信我们的邻居会尽快解决,不打扰贵司了!”更有男士振臂一呼,将大军领退。

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指责过她的,就是头上这位。

没由来地,她忽然想起,商场的游乐园从她下了叁十层楼后,那儿的两个池子就一夜之间干涸。

心往下沉。

她在这儿的朋友只剩谷雁卉和老太太,心中困惑只能向谷雁卉倾诉,平日老在商场和自治委员会之间来回的人却不见踪影,她意识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明天就是竞选日,谷雁卉的对手却不急了,街区没再见到他们走街窜巷的身影。

想起来,两天前他们就没动静了。

这帮男人就这么认命了?

终于有人今天见过谷雁卉,告知谷博士去了街区边界,看上去要去做调访的样子,一如往日。

这时已到夜晚,奇怪的是整个街区还亮如白昼,人们在街上,能眺望到边界处以外的黑暗昏沉与内部的光明形成鲜明分割线。

“现在天还没黑,人可能还在外面走调。”委员会其他人松了口气,准备打道回府。

人们的常识中,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是光明和安全的象征。

“必须找。”谷博士的助手小姐却不这么认为,随着时间加长,已到夜里九点,还没找到谷雁卉,她脸色很不好看。

“天色如果代表什么,只会代表我们得尽快找到她。”

其他人闻言,不禁打了个冷颤。

街区边界,衣衫邋遢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眼前正晃过几个,被拦下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