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姿终于甩开丁竞诚的手,餐厅门已经悄然合上,掩住梁景明的身影。

如果这世界的鄙视链是某种人体蜈蚣,低阶层的食道承接着高阶层的屁眼,那他就处于最令人作呕的中间。还尤其喜欢欺负女人,柔弱得一无所有的女人。

明知她公司初创不久,员工少规模小,走竞标程序根本没有胜算;明知竞标势必会有决策团,牵扯的无关人士越多,她拿下这项目的可能就越小。

万姿终究没有哭。

“没事。”万姿继续向前走去。

“不好意思,我们立刻处理。”

毛毯柔软起伏,是最好的遮掩帷幕。扫了眼其他人,她悄然去摸他的手。

梁景明无语,又忍不住笑,惩罚般揉捏她的软臀。

陪他买西装时,她也看上了件全蕾丝黑胸衣。款式正中她审美,但她不爱买高街品牌,有点心疑质量。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回原处。

说罢梁景明抱肩而立,平静眉目蕴集着低气压,潜台词昭然若揭——

“好啊。”思索般妩媚低眸,在抬眼时,万姿坦然接过。

一片寂静中,他提着马桶盖一脸懵逼。万姿反应过来直接笑疯,哪还顾得上在一起,擦完眼泪给他鼓掌:“我靠你可以啊,大力出奇迹。”

“你真好看。”半晌,梁景明哑声说。

梁景明正端详手里那条龙趸石斑,一脸柔情,像在凝视自己的初恋情人。

但她嘴上仍不饶人:“梁景明小朋友,你自己说说,怎么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染上钓鱼这种恶习,一坐就小半天,像个小老头。”

但冲动不能次次解决问题,韩国佬毕竟是她医生,他愿意相信她,能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嗯……轻……你轻点呀……”

尹医生笑起来,他的粤语住着韩国灵魂,又有种窥探的暧昧:“哎一古……哪个男仔这么不识抬举。”

万姿依旧不安:“所以医生,结果如何?”

理智告诉万姿该挂电话了,但她一时没控制住:“你好,我找jo。”

她当然跟其他男生约会过,埋单的主儿基本都是他们。更别提丁竞诚,有钱矜贵的公子哥最讲究着装吃喝,交往七年来,送过万姿很多七七八八的小零碎,她也大多没有回礼。

“好呀好呀。”

与其说吃醋,不如说有点不是滋味。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在越南时,她也真空诱惑过梁景明,所以太明白那个女孩是什么招数。

故技重施,更加重了力道。前脚掌轻巧起伏,摩挲长裤布料,更摩挲布料下的鼓囊物什。

“就是全宿舍最帅的人啊。”万姿眯着眼睛盯牢他,像只魅惑的猫,“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你?”

但当看到梁景明的表情,她忍不住柔软起来。像温蜂蜜水流入肠胃,肺腑都跟着缓缓荡漾。

翻转过她,梁景明将她压在身下。近乎凶狠地吻她,不放过她唇舌各处,似乎要把她灵魂吮吸出来,牢牢握在手心。他腰胯送力快得像残影,将她牢牢钉在床上:“不行。”

梁景明笑着蹲下来,轻轻亲了上去:“嗯,就欺负你。”

鲜血疯了般奔涌而出,万姿尖叫起来——

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她不想连累他犯错。

万姿简直想锤死从前的自己。又是在家等他来,又是花钱订酒店,还玩什么角色扮演。

“嗯。在等我男朋友,他还在开会。”万姿低头,有点寂寞地笑,“可能在他心里,我没有工作重要吧。”

他从她的口中抽出肉棒,剧烈撸动几下,随着一阵颤抖,悉数射在她胸前。

这样惬意的周五夜晚,实在太让人不思进取,但万姿暂时还不想戒。

“其实在去越南前,我也才刚结束掉上一段恋爱。我跟前男友谈了整整七年,耗掉了不仅仅是时间。”

“我做吧。”梁景明捉到她的惊讶,淡淡一笑,“我会用了。”

“诶,你肚子饿不饿。”

梁景明这话一出,仿佛在卡座投下一枚炸弹——

怎么会有人十八岁,就长这副尤物模样啊。

“姐姐,听你这话你就没嫖过。”宋佳音嬉笑,“当然贵了,这可是人家的初夜。”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睫毛却长而密,落在潭水般的眼睛里,化作更深一层的阴影。

馥郁花香沁入肺腑,这个味道似曾相识。闭上眼睛,她骤然放松下来。

喝掉一支酒,万姿伺候了冯乐儿半小时。聊酒,表,包,新闻,男人,就是没讲公事。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下来,万姿顺势倒在床上。剥掉薄被,梁景明轻轻抬起她的脸庞,唇舌一路游离,直至更深的地方。

她实在太湿了,汗液为她镀上朦胧光晕。小穴是水源,一路淋漓到小腹和臀缝,他的硬铁毫无阻碍地前进开垦。一下又一下,马眼如唇舌般挑逗着她的蜜豆。

“唔——”万姿呻吟起来,湿润得像小奶猫在叫,勾得他的下身阵阵发痛。

她呻吟出声,却仍嫌不够。便折迭起小玩具,将另一头震动端贴紧了道口。

万姿正好也不想提真实姓名,所以很愉快地伸过手去:“jo你好,我是donna。”

他把短发拢在头顶,露出干净眉眼。水顺着他的挺直鼻梁成串流下,蔓延过下颌,臂膀,宽肩,窄腰,点滴落在光泽皮肤上。

万姿从来都不听话,等他出了酒店,立刻冲到更凉的露台看他。

看她的男人,走到酒店对面的711,低下头认真看着货架,买那款她想吃的杯面。

他还穿着西装,背影明明是挺拔又成熟的样子,但在她看来,他是全澳门今天最纯粹最快乐的人。他的模样像镀了层微光,浸在无边霓虹夜中,仍然闪闪发亮。

手托在腮边,万姿摸到了自己的笑。那种初生孩童第一次尝到甜味,不由自主地,从舌尖流淌到心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