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琦管着整个陆氏,可不是刚入社会的大学生,所以他暂时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舒曼,他不想给了她希望,最后又落空。

付希安刚想再说点什么,小姑娘终于开口了:“付希安。”付希安听出了她话里的艰涩,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再抚住她的脖子,倾身,凑过去,尽量柔着声音答:“嗯?怎么了?想说什么直接说。”舒曼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说道:“我妈妈……不见了。”付希安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见了?“那天晚上……我和她吵架,因为你……吵架,我生气就走了……”她说得断断续续,但是他能听懂,应该就是下暴雨她等在大门口的那天晚上,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他,竟然还训斥了她。“那天下着暴雨,她发现我不见了以后,带着伞出去找我,可是……所有的监控都拍不到她去了哪里……”付希安突然问了句:“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舒曼依旧低着头,有眼泪滴落在地上,声音低低的,说道:“陆嘉琦来过以后的第二天早上……”付希安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却没说什么,只是将人带到沙发上让她坐着,自己则去阳台打了几个电话,几分钟以后再次回到客厅,在她身边坐下。“我会找人帮忙继续调查,别哭了,看,再哭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小区,小区外的马路,还有我妈坐的56路车,这些地方的监控录像贺教官带我去看过了,你再查查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补位的监控?”付希安听到贺云岐的名字,本能地不快,但很快掩饰过去,这会儿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舒曼突然起身:“我……要回学校了。”说完直接上楼去收拾东西。她只收拾了自己带过来的衣服,付希安买的一件都没拿,还有些复习的资料和书,只装了一个书包。付希安看着她下楼,心里再不舍,也知道这会儿根本没理由去留她。魏玲失踪的事要找人查,陆嘉琦的事要解决,付封住着院也需要时不时过去陪会儿,她在这里,他也没那么多时间陪她。

她把我领回去,几乎和所有亲戚都反目了,所有人都觉得她脑子坏了……”她把手里空了的易拉罐捏扁,视线模糊得看不清上面的字,声音断断续续。“她说,我没了女儿,你没有家。正好。我恨你吗?特别恨。人要往前走,不能因为恨,就毁掉原有的一切。“你看,她说自己没有文化,可是比任何人都心善……”贺云岐看着身边这个半趴在自己膝盖上哭的女生,伸出的手,握紧了,松开,又放下。风大了,一阵阵吹过,吹得人莫名心慌,他的声音揉在这大风里,有些飘忽,又有些坚定,他问:“要借肩膀吗?”舒曼抬了一下头,像是没听清楚,转过头看他,视线太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吸了吸鼻子,提前打个招呼:“我哭起来很难看,所以你闭着眼睛忍一忍。”回学校的路上,舅妈打电话来问情况,舒曼绕开了事情的源头,除了她与魏玲吵架的事,其他都说了实情。舅妈安慰了她两句,说让舅舅想办法一起找下。舒曼刚挂电话,铃声又响起,以为还是舅妈,没细看屏幕就接了。那边的声音很低沉,隐约透着股疲惫:“曼曼。”舒曼的心一惊,脊背僵了僵,只低低地“嗯”了一声。她刚哭过,鼻音很重,付希安几乎第一时间听出了不对,蹙了蹙眉问道:“在哪儿?哭过?”眼泪原本止住了,却不知为何,他这么一问,泪水又汹涌了。她不想让他听到哭的声音,拿开了手机,掌心捂着话筒。贺云岐见她这样,大约猜到了通话中的人是谁,干脆将车停靠在马路边。熄了火,转头见她泪水又糊了一脸,想找纸巾给她,忽然发现自己车上根本没有,酒精、棉花倒是挺多,他想了想,还是留点空间给她,只说了句:“我先下车。”贺云岐的声音不大,但付希安还是听到了。舒曼压抑的哭声,他也听到了。“曼曼?”刚才哭过,心底压抑的情绪已经发泄了出来,这会儿只是轻声抽泣,舒曼听到付希安的声音,调整了下情绪,咽了咽唾沫,才继续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嗯,我在。”“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接你。”他听到贺云岐声音的那刻,心底就蹿起了一股火苗,此时说出来的话,声音却是特意放柔的。舒曼侧头,正好看到前面的路牌,报了个路名,那边听完直接说:“等我。”说完就挂了,生怕她拒绝似的。贺云岐见她打完了电话,拉开车门,问道:“要走吗?”“能不能等一下?”贺云岐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是付希安已赶来,随即点点头,从车里拿了烟和打火机,靠在车边抽。大约十分钟,付希安就到了,他只见那两个人并排靠在车门边,像是在聊天,又像是什么都没说。付希安下车,手上的力道压根儿没想控制,关车门时发出“嘭”的一声巨

贺云岐眼皮都没掀一下,“嗯”了一声,说:“没事。”对于军人来说,这种擦伤,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贺云岐根本没放在心上,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装了一堆东西,镊子、酒精、棉花、消毒药水……

贺云岐的车准时出现,还是那辆吉普,这次她一点吐槽的心情都没有,爬得很利索,一上车直接问:“教官,你查到了什么?”等她系上安全带,贺云岐就松了刹车,车子依旧开得飞快,一边说道:“监控的角度和画面都不是很好,所以需要你去确认下。”舒曼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别的。到了警局,贺云岐带着她去监控室,当班的民警帮她调出了当日的录像。画面里的人打着伞,手里还拿着另一把,风大,她却走得急,舒曼几乎一眼就认出那人是魏玲。

沈蓉留在宿舍看书,快六点的时候,问舒曼想吃什么,她去买。

舒曼和舅妈去找物业,查看了监控,这儿是拆迁安置小区,探头装得并不多,昨晚又是雨夜,监控上面显示的影像不是很清楚,只看到了一个侧影。舒曼走出物业管理处,想了想说道:“舅妈,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打电话通知你。

她开始哭。眼泪像是无止境般从眼眶里落下来。

郊区的马路,路灯坏了好几盏,车窗外那么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偶尔对面有驶来的车辆,开着刺目的远光灯,照得柏油马路在黑夜中发亮。

周一上午,付希安走了没多久,舒曼就接到魏玲的电话,可电话那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

等他接完电话,舒曼刚穿好外套,仰着头酸溜溜地问道:“不会是干妹妹吧?”付希安失笑,帮她把围巾戴好,捏了捏她的下巴,说道:“当然不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后带你见?”舒曼听到“同父异母”四个字,怔了一下,见他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说了一声“好”。

可不知是血缘还是性格的问题,十四年的相处,她从来没有撒过娇,对魏玲的感情,在她心底,更多的是,敬重。

进了屋,就有人好奇地问了句“电话谁打来的”。客厅里开着空调,舒曼整个人瞬间觉得暖融融的,脸颊就有些泛红,但表情依旧淡淡的,回了句“是同学”。

虽然没有不想赚钱的商人,但有些钱赚到,会让人付出并不愿意付出的代价。

走回来的时候,恰好有两张沙滩椅空了出来,两个人躺在沙滩椅上吹海风,海风也顺便把金发美女们吹了过来。搭讪的美女前赴后继地朝付希安走去,大胆的甚至干脆直接坐到他身边,抛着媚眼找话题聊。

“不好意思……”这次实训打乱了班级,以抽签决定分组,只以手臂上袖章的颜色来区别两队,这次用的都是橡皮彩弹,这会儿舒曼的手臂上已经有两个明显泛红的印记,火辣辣地疼。

凌玿一连三天半夜里都接到娇娇公主的电话,主题是跟他学习中文,最后忍无可忍,这位花少年只好跪求付希安,回国之前请拐一趟伦敦!

凌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