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接完电话刚要走,沈怡留他吃午饭,付希安正要拒绝,一抬头却见张姨身后的人,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一个“好”字。

“肚子痛、脚痛、头痛……全身都痛过了,班主任也随我。有一次我听到她说,反正是个没家的,也不可能有家教,不打扰到其他同学就行……

两个人在车里这样,像什么啊?舒曼缩回手,一副心存愧疚的模样,说道:“教官,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这副表情看在贺云岐眼里,就像是病人非常信不过他的医术而提出另一个建议,贺云岐想了想,算了,女生细皮嫩肉的,可能觉得还是去医院比较放心吧。到了医院,贺云岐让护士带她去检查包扎伤口,舒曼看了眼他的手腕,说道:“教官,你也去检查下。”贺云岐回绝道:“不用了,你快去。”舒曼语气坚定:“要的。”“不用。”“要的。”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急诊室外僵持着,最后还是护士打破了僵局,拉下口罩问道:“到底看不看病?别耽误时间。”舒曼先处理好,坐在走廊里等贺云岐,没一会儿,贺云岐出来,却找不到她人了。

付封和舒曼,一个是世上最亲的人,一个是心底想要守护的人,任何一个,他都不愿意看到他们有所损伤。

沈蓉将东西摆了一桌子,说道:“我让你先挑。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咱们一起饿!”最后舒曼无奈,吃了几口,看着沈蓉复习,她也拿了本书放在眼前,可半天也没翻动一页。

晨曦微露,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变亮。而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挖走,连带着悸动的心跳声。那时,她并不知道,陆嘉琦的出现,不过是战火之前的暖场而已。舒曼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趴在饭桌上。

情绪一旦崩盘很难收回来,舒曼彻彻底底哭了一回。好一会儿,哭声没了,但是怀里的人肩膀还在抽动,付希安将人打横抱起来,坐到沙发上,小姑娘泪水挂满了一脸,两只眼睛肿肿的。付希安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发丝,声音柔了下来,说道:“说了你两句哭成这样?很委屈?”刚才舒曼只是想借机哭一场,现在情绪宣泄完了,才发现似乎过了头,他没有那么过分,自己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她绝对不想让他看出别的端倪来,于是哽咽着说道:“嗯,你凶我。”付希安倒是笑了,问了句:“怎么突然过来了?”舒曼心一跳,猛地抬起了头,突然不知道用什么借口了。雨那么大,怎么就突然过来了,还心神不宁地不知道进屋,死守在家门口等他回来。刚才门口黑乎乎的,进了屋他光顾着生气了,这会儿在雪亮的灯光下,付希安才发现她的脸有些不对,眯了眯眼,问道:“怎么把右边脸给哭肿了?”舒曼眼皮一跳,右手立马捂住了脸,故作惊讶地问道:“有吗?”说完从他身上跳下来,直奔洗手间。舒曼躲进洗手间,右脸是有些微肿,但幸好没有手指印,她用冷水扑脸,拧了毛巾敷了好一会儿才出去。付希安没再起疑,但这一晚,舒曼还是失眠了。

舒曼不信,还特意去买了一盒回来对比。魏玲将筷子放下,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这段时间两个人看似和谐,其实不过是都在刻意回避一些话题而已。“妈,身体不好,吃维生素没有用的。”舒曼没有抬头,盯着手里的碗,她自己其实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魏玲看着舒曼,舒曼盯着手里的碗,像一幅静止的画面。良久。魏玲终于开口,声音很冷静,说道:“是,我装病。如果我不装,你是不是还要继续住在那个男人家里?”舒曼猛地抬头,心口像是被人投了一枚炸弹,差点将她整个人炸飞,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正好腾出来接收魏玲那冷冷地扎在她心尖上的话。

出门直接打了车回来。两个人已经冷战了很久,可是这会儿,舒曼一看她的脸色都是白的,着急地问:“是不是手术的后遗症?医生怎么说?要不我们去市里的大医院再检查一下?”魏玲解释:“我没事,就是血压高忘了吃药,头有些晕,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倒好水,吃了药,舒曼喋喋不休地磨了她半天,魏玲也不肯再去医院做检查,她只好作罢,心里想着要不干脆回来住段时间。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舒曼终于追上了她。这个小区是政府建造的拆迁安置房,里面住的都是熟人,舒曼跟在魏玲身后,没敢再喊,两人一前一后往家走。

舒曼一进屋,放好了伞,刚准备进房间换衣服,忽然听见魏玲喊了她一声:“舒曼,你过来。”舒曼走过去,有些狐疑:“妈,什么事?”魏玲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舒曼一怔,她原本就打算这几天找个时间和魏玲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付希安,既然她现在问起,那不如……心里的主意刚定,只听魏玲又追加了句:“很有钱的那种?”舒曼一听她的口气,心猛地跳了一下,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改成了:“没有。”魏玲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心底,追着问:“没有?”舒曼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心里有种

毕竟是纪念品,两只的尺寸都不是很合适,暂且就由舒曼先收着。她睡不着,干脆半坐起来,将两枚戒指在手指上轮流套着玩,沈蓉突然从上铺探出头来:“定情信物?”舒曼被吓了一跳,起身将她揪了下来,宿舍已经熄灯了,沈蓉抢过戒指,借着手机的屏幕光打量:“不是卡地亚,也不是蒂芙尼。现在流行玩低调吗?”舒曼抱着膝盖看她认真的样子,想笑。静谧的深夜里,醒着的两个人靠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那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