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怎么了?”

周怀悯笑道:“我正要进宫去拜见皇上,就烦请许中尉带路吧。”

陈景大着胆子道:“公子,所谓婚姻,须得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过不了王爷这一关,夫人就算嫁给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方嬷嬷摇头笑着出去了。

顾明熹趴在墙头,眼巴巴地望着沈绿绮:“我肚子饿了。”

顾明熹张开了双臂,就想要扑过去。

柳氏的脸色变了:“这么多金子,你该不会是去当土匪打劫了吧。”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目威武,但此时的神态却十分和蔼,看过去有点怪异的违和感。

柳氏只恨沈绿绮不是自己亲生的,若不然,她一定要把沈绿绮嫁给李恩这样的老实人,相比之下,卫家的那个混蛋,真是让人生气。

沈绿绮和林淑正坐在那里说着话,林慧和着那一帮姑娘都回来了。

林群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一巴掌呼到了林仪的后脑勺:“你找死吗?”

林慧骇笑起来:“你羞不羞,巴巴地过去看人家,还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来呢?”

别的姑娘大约都和吕姑娘一个想法,只是不好意思出声,一个个都红着脸,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林慧。

她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眼睛里有了盈盈的泪光。

一抹羞红浮上了沈绿绮的粉腮,她比杏花更香艳。她咬着嘴唇,接过了那枝花。

一片叶子打着旋儿飘下来,从他和她的眼前落下。

柳氏笑了笑,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侯爷,我今天是给你面子,你若不要这个面子,下回,我连着你一起打,你信不信?”

沈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了,见也见过了,都散了吧。”

柳氏转过来对着沈牧微微一笑:“侯爷,快来,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切不可辜负了。”

这位柳姑娘也是运道不好,前头许了一户人家,快过门时,未婚夫婿一病去了,她伤心了好几年。后来又许了一户人家,快过门时,柳家夫人过世了,柳姑娘守孝三年,结果第二个未婚夫婿等不及,退了她另聘了。这么一来二去的,就给蹉跎下来了,如今柳家的都快急死了。

沈牧虽然对卫氏母女凉薄,但对淳于氏还真是一往情深,这十几年来,除了淳于氏,未曾有过任何姬妾,故而淳于氏才能在平阳侯府得意了这么久。

陈景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年轻公子,有点为难了起来。

刘嵩看见了沈绿绮,但觉得一片艳光扑面而来,他的三魂六魄都飞上了天,他急急地起身走过来,差点踉跄了一下。

辅国大将军刘家的公子刘嵩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子弟,家中除了正房夫人,另有好几房姬妾,终日还混迹烟花之地,名声很是不堪。

其实李大人哪里有问什么安,李大人这会儿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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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亦在旁边帮腔:“是啊,阿绮,这许多首饰,你一时半会也戴不过来,何况,你生得这样的容貌,本不必这些东西为你增色,不如分给瑶瑶几样,她倒是很需要的。”

顾弘韬用冷静的声音道:“你如今在沈家装模作样,仗的是什么,不就是你顾氏子的身份吗?如果没有这个,你什么都不是。长生,我知道,你母亲走了,你一时绕不过来,我体恤你,放任你在外面浪荡了这么久,也该够了。”

建元帝目眦欲裂,他甚至不敢抬头,就怕自己的神色过于狰狞,会激怒了顾弘韬。

顾太后正在那里等着,一见了顾明熹就站了起来,满脸含笑:“长生。”

“不、不是,是来宣召卫公子入宫面圣的。”

沈绿绮坐在窗旁,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眉目似乎熠熠生辉,仿佛这世间春色尽归于此。

顾太后脸色大变,霍然立起。

柔软的香息如月光拂过。顾明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顾弘韬驻足那里,面沉如水,良久不动。

但是,这个男人却是满头白发,如同霜雪。

顾明熹下了马,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过于安静了,仿佛虫鸟都睡去。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踌躇了一下。

“可不是这个缘故。”建元帝安抚道,“这个汝宁公主论起来是江都公主的妹妹,当初魏亡的时候,顾弘韬的长子顾明城把她偷偷地藏了起来,如今又遣人将她送给朕,朕要用这个女人把顾明熹那个小畜生哄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解决了。”

顾明熹兴奋了,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快给我。”

沈绿绮的眼睛里微微有了一点湿润的感觉。

沈绿绮急了:“胡闹,怎么凭地败家,快去把衣裳退了,把那些珠玉赎回来。”

樱桃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

顾太后平静地接口道:“那样的话,你舅父会杀了我们母子,把我们的脑袋一起挂在城门外头。”

金吾卫们简直要昏倒了,赶紧冲过来,七手八脚地把顾明熹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