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氏气得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淳于氏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但宋王妃指明了是要送给她的“沈二妹妹”用的,淳于氏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上头捣鼓,只能不情不愿的悉数送到兰溪院了。

“贱人误朕!朕绝不轻饶!”

顾太后揉了揉额角,按住那突起的青筋:“长生,你今天犯的是欺君之罪,知道吗,即使你父亲再纵容你,你也须得分清君臣之别、上下之位,怎可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德福的腰弓成和虾米一样,头都恨不得碰到地上了:“顾公子,请进来,皇上等着您呢。”

内监带着宫人回去了以后,沈牧迫不及待地跑到兰溪院询问女儿。

旁边的贴身内监是个知趣的,上前一步,谄媚地道:“莫若叫平阳候将女儿献上,以将功赎罪。”

李皇后斜斜地倚在六合同春的金丝引枕上,一个小宫女跪在那里给她捶腿。

淳于氏也腾得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诚然,她瞪得再大,此刻也只有一条缝。

厅中众人这才从僵硬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开始窃窃私语。

但见大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跑得太急,气都喘不均匀了:“侯、侯爷,宫里顾太后派人过来了。”

沈家父女两个一起恭送宋王妃出门之后,沈绿绮对着沈牧淡淡地道:“父亲,若无其他事,我先下去了,那三百遍的女则还没有抄完呢。”

沈绿绮听见了,放下了笔,抬起脸来微微一笑:“长生,你回来了。”

“不过。”季女史补充了一句,“倒是那位沈二姑娘,听说是个绝色的,这京中的女子鲜有能与之比肩的,但是,好像她比小公子还大上几岁呢。”

后面方嬷嬷和樱桃也只能出来了,她们两个坐在廊阶下,愁眉苦脸,相看两无言。

沈牧老脸一红,咳了一声。

淳于氏闺名一个“燕”字,这府中奉承她的人,都称呼她为“燕夫人”。

真希望她再摸一摸自己,顾明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沈绿绮。

区区稚子,身无长物,有何可惧,沈绿绮那样绝色无双的美人,又岂是这落魄小儿能够消受得起的。李恩笑吟吟的,并没有把顾明熹放在心上。

灵堂里冷冷清清,连记在卫氏名下的子女沈安知和沈绿瑶也不过是来烧了三柱香,就各自寻了借口走了。只有顾明熹陪着沈绿绮一直守在那里。

淳于氏嫌弃道:“快起开,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别蹭到我了,这珍珠粉可是极贵重的。”

第6章

她是淳于氏的女儿,只比沈绿绮小了半岁,正是花枝招展的年纪,走动间,但闻琳琅佩环之声,未到近前,已有香风扑鼻而来。

方嬷嬷心惊胆战地扶住了卫氏。

及至进了屋子,见了卫氏枯槁如灰的模样,沈牧心中既是嫌弃,也有些不忍,毕竟少年时美貌娇柔的卫氏也曾令他怜惜过,如今物是人非,颇有几分唏嘘。

卫氏亲耳听见这话,心中的希望又化成了泡影,她受不住这骤然的大喜大悲,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管事抢前了一步,赶在樱桃的前面给沈绿绮请了个安:“二姑娘好,小的把客人给您带过来了。”

陈景有点琢磨不透小主人的想法,又试探地道:“那我们回陇西郡?”

顾明熹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陈景了,此时见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地心神一阵恍惚。

他步子很大,几步就追上了沈绿绮,把油纸伞移到她的头顶上,冷冷地道:“拿着。这么冷的天,你若是生病了,又要劳烦旁人来照顾你。”

顾明熹几乎想咆哮,但旋即想了起来,因他这回的伤势过于凶险,为防万一,是他自己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

“阿绮姐姐!”

沈绿绮伸出一只手,用手指头抵住他的额头,阻止他过分贴身:“站好,好好说话,别咋咋呼呼的。”

顾明熹身后的小尾巴几乎要摇断了,他摊开双手,转了一圈:“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品貌非凡、玉树临风?”

樱桃跟出来,笑着接口道:“姑娘的衣裳做得好,衬得表公子的样貌更好。”

连方嬷嬷都忍不住在那里大笑:“好、好、都好,就是,表公子啊,你再长高一点就更好,如今这样,比玉树还是差了一截的。”

这孩子的容貌生得极好,虽然尚未长成,但看那般眉目俊秀,轮廓隽永,可想见日后必是个陌上人如玉的无双公子。

沈绿绮望着顾明熹,用甜美柔软的声音道:“长生长得很快呢,才小半年,我觉得他比刚来时高多了,这衣裳我上个月开始做的,当时打量了他的身段,还特意做长了点儿,如今穿上去却正好。”

她的声音钻到顾明熹的心里去了,挠得他心痒痒的。

顾明熹挺起了胸膛:“那是,只要再过一两年,我就比阿绮姐姐还高了,日后我当是个身高八尺的轩昂男儿,和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