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绮已经在外头候了一个时辰,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平静地跪下给李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沈牧听她那样说,心又软了,少年的浓情蜜意,以及这多年来的恩爱,倒也不是假的,他叹了一口气:“燕娘,你看,不是我不疼你,如今这样,想把你扶正确实也不能了,还是一切照旧吧,反正云娘不在了,这府里头都由着你做主,不必在意那个虚名,横竖都没差的。”

季女史带着一帮宫人和内监趾高气昂地走了。

淳于大人大笑:“好、好,年轻人是会张扬些,外祖父当年也这样,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你们沈家就靠你光大门楣了。”

宋王妃又和沈绿绮寒暄了许久,千叮铃万嘱咐要沈绿绮以后来宋王府找她玩耍,直到华灯初上了,这才施施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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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顾氏乃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显赫望族,在晋国的豪门世家中首屈一指,在顾太后面前,确实也没多少人家称得上是高门大户。

“阿绮姐姐,你怎么了?”顾明熹大为心疼。

饶是沈绿绮冷静,也被父亲惊呆了:“继母?父亲您说什么,母亲刚刚过世,我哪里来的继母?”

从兰溪院那边隐约传来了争执的吵闹声,顾明熹心头一紧,走了过去。

沈绿绮看着心疼,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乖乖的躺着,不要动、也不要说话,你生病了,大夫说你淋雨受了寒气,兼之初到洛安,水土不服,两相交加,病得不轻呢,你这傻孩子,难受也不和我说一声,熬了一整夜,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李恩正色道:“我与三姑娘尚未成亲,‘三姐夫’一词担当不起,小兄弟不要乱说,坏了姑娘的声誉可不好。呃,你又是哪位?”

卫家倾覆于陇西王之手,昔日的亲朋故友为了避嫌,大都不敢登门,平阳侯府也未予声张,左右不过是给卫氏备下了棺木,布置了灵堂,其余也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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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瑶变了脸色:“你这黄口小儿,胡乱说什么呢,我是要堂堂正正嫁给李郎做正妻的,我、我、我可是沈家的嫡女!”

沈绿绮熬好了药,顾明熹怕她烫手,抢着端了进去。

卫氏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居然还没有晕过去,此刻的脸上有一种不太正常的红晕,她见了沈绿绮回来,挣扎着要方嬷嬷扶她坐好。

过了半天,沈牧方才姗姗来迟。

顾明熹无奈,做出悲痛之态,但他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得以袖掩面,低声道:“家中大小皆亡,只余我一人而已。”

樱桃见了那自称卫楚晏的小小少年,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急促地道:“您是卫小公子吗,请随奴婢来。”

顾明熹哼了一声:“不进城,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的。”

简直令人震惊。

顾明熹接过伞,举步追了上去。

错金紫铜的火盆子放置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里面烧着最上等的银丝白霜炭,屋子里头倒是暖烘烘的。

建元帝略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见皇帝走了,李夫人慌慌张张地从偏殿出来,抓住李皇后,问道:“娘娘,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本文无脑苏,是个男人都爱女主,逻辑君已阵亡,请读者们不要追究合理性。

第15章

李皇后垂着眉目,冷冷的:“沈二果然是绝色,我一直在寻觅一个能与唐氏争宠的女人,今日还是要多谢母亲了。”

李夫人直跺脚:“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个美人来分皇上的宠爱,你莫不是傻了?”

李皇后面上带了狰狞之色:“唐氏那贱人仗着她的美貌,短短一年时间,从容华升到昭仪,如今连我这个皇后她都不放在眼里了,她霸着皇上不放,我平时一个月都难得看到皇上一面,这也就罢了,前段时间,她连我的端儿都想谋害,皇上还执意偏袒她,娘,我若不动手,我和端儿将来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三岁的大皇子周端是李皇后唯一的孩子,向来体弱多病,李皇后把他看得和眼珠子一样贵重。

李夫人怔了一下:“沈氏容貌更美,娘娘你这不是引狼驱虎吗,我看很使不得。”

“眼下燃眉之急,也顾不得往后了,只要皇上冷落了唐氏,我这个皇后就能置她于死地,先拔了眼中钉再说。至于沈氏,我方才见她是个性子温存的,总比唐氏好对付。”

“那、那我怎么和你兄弟交代呢?”李夫人犹犹豫豫的。

李皇后冷笑道:“照实说了,怎么着,他还能和皇上抢女人不成,娘,不是我瞧不起自家兄弟,弟弟那点本事,这样的美人他是守不住的,让他趁早断了这念想吧。”

李夫人看着女儿,再想想儿子,只觉得头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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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璎珞八宝香车停在了平阳侯府的大门前,府里的人都惊动了,沈牧亲自迎到门口。

两个宫人扶着沈绿绮下来。

沈绿绮的脸色惨白,身子都摇摇欲坠的模样。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