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是烂好心!

一扫之前的颓废,朱来富骑着自行车去找刘一根去。

朱来富出了堂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里好。

她见朱秀月被她拦住,放下心来,继续道:“你真要不是亲娘,那会死活要带着儿子一起嫁人?好些当娘的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日子,把儿女扔半边不顾不问。那样的倒是亲娘,你这种宁愿不嫁也要带着儿子的人反不是亲娘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些吗?再说你年轻那会,也听说过你冒着大雨摸黑背着儿子去医院救他一命?不是亲娘谁做得道?那些人就是长舌头烂嘴巴。”

“那就让爹一直对奶伤心。”向来不爱开口的四丫,握着小拳头道。

陈二目光扫到她们的眼神,“你们也有机会的。等你们长大了,爹也让你们去供销社上班。”

把碗筷收进灶房,付槐花找借口就要溜,让方春拦住,“粪蛋呢?”

不想就不想呗,干啥子哭呢?他又没硬拉着他当儿子,真是的。

等粪蛋吃完面条,收拾干净。付槐花去了堂屋,跟朱老太太说:“娘,你看晌午大哥他们怕是要回来了,要不要把姑叫来,你们商量商量?”

一时,母子俩携手言合,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胡闹!”瞧二儿媳妇那满脸兴奋,朱大只觉得刺眼。

“不会吧?朱来富可比狗子大好几岁呢。狗子几岁时,朱来富肯定十几岁了。这么大个人还要一个小娃娃来给自己洗脚?”

“朱家大媳妇都说了,难道还有假的?”

陈二抹了一把脸,擦掉脸上的泪水,“我娘当时却让我填上朱来富的名字,说朱家养我几十年,不能当白眼狼,工作给朱来富,就当报恩……”

“工作拿不回来?”洪六着急得不行。

“这上面写的可是顶替我的工作。”

吴科长瞧着他把上面的内宅看过一遍,方道:“你签不签字都无所谓,你娘替你签了字。那时你刚好昏迷不醒,你娘的签字是有效的。你表哥已办好手续,就等着明天来上班。”

“哎!”王红军叹口气,“那小子叫古建军,也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的。听说后台很硬,第一天来上班,是主任亲自带过来的。我怕遇到一个剌头不好相处,特意打听过。古建军是以临时工进来的。妈拉个巴子,这才几天,就转正了。”

平时大铁门都是关着的,除非有货拉过来,或是送货去下面公社才会打开大铁门。大铁门上有一个小门,平时出入就走这个小门,当然小门一般也上着锁。铁门里面有一个停车场,对着停车场就是仓库。

只是在这之前,得把儿子的婚事给退,进了城也再好找城里的姑娘。儿子都二十了,再也拖不得了。

付槐花忍痛拿起一颗花生酥递给粪蛋,“吃吃,就知道吃。快说。”

“快去!”付槐花又举起巴掌。

第二天,她顶着熊猫眼看着大嫂一脸喜气地给大哥收拾东西,心里那股邪火怎么也压不住。

他一路飘飘然然地回到家,连撞上来的粪蛋,他没有往日的嫌弃,还掏出一块糖来递给他,“来,大伯给你糖吃。”

“好漂亮!”二丫惊叹道。

二丫侍候朱秀月洗脸刷牙,要端水出去。陈二叫住她,“二丫,你再打盆水来,今天我们父女俩给你奶好好打扫屋子。”

堂屋的东边有两间房,靠院坝的是灶房,靠后面的就是朱秀月的房间。而陈二和几个丫头不分别拥有西边的两间房,只是几个丫头的房间靠着厕所,气味特别难闻。

陈二委屈地道:“舅舅,不是我说的。”

洪六在一旁直咋舌,他以为一顿不过二三块,没想到吃下来快八块钱,都够买十几斤肉了。

洪六结完帐出来,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朱秀月能疼孙女,那太阳就要从西边出啰。

不是坏人当然不能欠钱不还了。

“你往那里背?”朱老三拦住他,“从晌午到现在没有吃饭,说明家里没有粮食,要不就是锁起来了。”他抬了一下下巴,“背到这屋里去,大家帮个忙。”

可惜周围的眼神摆明就是不信他说的话,他颓然地放下手。

“奶,我们来接你回去。”

对此,陈二有些无语。他虽然感激牛二柱的行为,但让牛二柱背着去,他的一番功夫不就白费了。

二丫小脸上满是兴奋,她当先一步扶着陈二,“大姐,你扶爹的另只胳膊。六丫七丫,你们拿着高粱秆子在前面照路,三丫四丫五丫,你们在后面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