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打断老婆子的话,“让他出去走走也好。”

“我已经替你说了那些人一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给那些人解释来着。”朱媒婆赶紧道,那些话都是她胡说的,那敢让朱秀月找上门对质去。今儿猛地一见着朱秀月,见她保养的好,根本不像将近六十岁的人。就想起公社书记胡东,上个月死了婆娘。想着把两人撮合在一起,她既赚了媒人钱又跟公社书记搭上关系,以后有什么事也有个依仗。

“我也不想。好痛的。”六丫也跟着抽噎道。

其余六个丫头羡慕地看着大姐,她们也希望能去供销社上班,那里有好多好多吃的,有好多好多极漂亮的衣服和鞋子,还有漂亮的头绳以及发夹。

一顿饭吃下来,付槐花提心吊胆,生怕他们起了别的主意把工作抢去。

陈二愣住,这是不想给他当儿子?

至于孝顺,她付槐花真把他当成陈二那个傻子,何况如今的陈二还未必是原来那个傻子呢。

朱秀月突然来个大转变,陈二有些适应不了。但他反应快,双眼立时红了,又上前去扶住朱秀月,“娘,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儿子给你养老给你送终。”

付槐花听到过继两字,兴奋地道:“姑,过继我们家卫军,我们家卫军常在家里念着姑对他的好,时常说要孝敬姑。”

陈二哽噎地说不下去。

“你们说,朱来富真的是把狗子的工作顶下来了?”

“十年前,也闹过这么一回。你还记得不?当时有个军官找来,说给我找份工作。我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我头上。等我晕乎乎地到县供销社,拿到那场招工申请表,我才相信那是真的。后来我高兴地跑回家告诉我娘,告诉她我以后每个月有工资了,可以让她每个月吃肉,穿的确凉衣服。那时,我真的好高兴,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开心。”陈二慢慢地回忆原主的记忆,“然而……”

陈二一手捂着脸,“洪六……”声音哽噎,半晌才吐出一个是。

吴科长心虚,嘴上却强硬,“那里有才进来就是正式工的?”

吴科长抬抬下巴,点点桌上的纸,“你再仔细看看。”

不过这事,看来王红军也不清楚,要不他也不会不知道那个年青人是正式工。不过这年青人看起来挺有钱的,他打算打听打听,“王哥,你说那个年青人是谁?按理我这样的,不是应该给我把工作留着,请一个临式工代替一段时间?”

不一会,就看到一道大铁门,洪六驾着马车停下来。

想到身边有这么一个歹毒的妯娌,方春就越想离开朱家,搬到城里去。等当家的回来,她一定要跟他说二房容不下他们,他们何不远离了,不惹二房的眼。

粪蛋瞅着床上的花生酥,第一句话就是大伯娘给我吃大白兔奶糖。

粪蛋的双眼还盯着那块糖,脚动也没动一步。

付槐花气得没法,打又打不过男人,只得忍气睡下。

朱来富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他去一趟县供销社轻轻松松地把工作办下来,从今以后,他就是吃国家粮的人。

朱秀月脸色倏地一变,又很快地笑起来,“狗子,这是旗袍,是你爹当年买给娘的。”

“进来吧。”

现在不正是清晨,他赶紧穿好衣服,杵着大丫昨晚给他做的拐杖,往朱秀月屋里走去,

当看着陈二时,朱大忍不住发火,“快出去,不怕我这是犲狼虎窝把你的三千块钱给抢了?”

陈二在心里琢磨一下,这饭还真贵,原主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五块,一顿就吃掉六分之一。

“三丫说的对!我们不是朱家的长工!”陈二想到原主小时在朱家受的那些欺负,老在不乐意给朱家干活,“大丫,你也别干。你奶心疼你们。”

“爹这不是要看病嘛,奶那里,就不用交了。难道奶愿意看着爹痛,也不愿意送爹去医院吗?”二丫拉着大丫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大姐,奶这个人也不是坏人嘛。”

“他们这是给饿的,狗子醒来后一口饭都没有吃,几个丫头从响午到现在了没有东西,都是给饿的啊。”牛二柱说着话,把陈二背在身上转身就要走。

朱来富气死,指着陈二不停地道;“真是狗子说要一千块聘礼钱!真是狗子。”

头一回让爹表扬,大丫豪气顿生,饿着的肚子也爆发出力量来。

牛二柱跑到前面,手中拿着一个火把,道:“狗子,我背你去朱家吧。”

二丫心细,半天下来,已觉得爹跟以前不一样。之前爹在家,如果朱秀月回了娘家,他就会去接,每次都是悄悄去悄悄回,那像这次搞那么大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