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一步阶梯,弥漫在山道上的浓雾也逐渐消散。山道两旁的树林依旧弥漫在淡紫的浓雾之中,唯独这条山道的视野清晰可见,当真是诡异至极。

直到有一天,他趁着奶奶午睡的时候偷偷从福利院的后门溜了出去。照顾他的奶奶年纪也大了,居然在清点人数的时候算漏了躲在厕所里的安庆,才让安庆有了溜出去的机会。

安庆这种情况,只要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就能入轮回。但是陵越觉得让这么一个仿若天真的少年去回想这么一段血腥的往事,确实是太残酷了。

夏闻烈开始悠悠的回忆起了几十年前的事情。

当年陵沐独自上山寻仙问道,只是上山待了几个月,期间陵沐和照看他的陵越最为熟稔。只是陵沐还没正式拜入师门就被一个自称是陵沐哥哥的人把他接了下山,后来听说他一直在山下修行,几年才会回一次天墉城,距今也有好些年的时光了。

“出去。”双手在浴桶前,陵越淡淡的说道。他本就不习惯沐浴时有旁人在,更何况这个人是百里屠苏。

陵越铁青着脸想挣开,但□过后身体本就虚弱竟是半分撼动不了。见武力不行,陵越只好摆出大师兄威严的架势,“你留在此地照看芙蕖和陵端,我去回了威武长老的话。”

虽然没有伤及自己分毫,但是蛇妖似乎很是受伤的看着陵越,“哎哟哟,这位小哥怎么忍心对着奴家的花容月貌下手呢?幸好奴家躲得快,要是一不小心伤了这皮肤该如何是好啊?”然后又对着陵越眨了眨眼,简直是柔情万分,秋波水水。

对于芙蕖的设想,陵端不置一词,而是狂妄自大的笑道,“哈哈,管他什么怪物,全是假的,小打小闹不足挂齿,只要有胆现身,通通打倒就是!看我陵端大显身手一番!”

也正是知道百里屠苏最终会悖逆师命,私自下山,所以陵越不得不赌。这些他不能和师尊言明,所以他更多的只能是沉默,师尊当年为师弟离去之事概叹万分,他只是不想再次经历这些罢了。

后面的日子简单而且枯燥,不仅是对于百里屠苏而言,就算陵越也是这般感觉。屠苏要在思过崖待上三个月,每日除了默背心法之外就是以树枝为剑在草地上练习剑法。而陵越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每日被芙蕖师妹逼着和一大堆的补药和伤药,加之五脏六腑都伤的十分严重,别说是练剑了就连外出走走都有规定时间。

见他一脸沉思,凝丹长老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一路走着,陵越一直扶着额头,不知为何脑袋总有些昏昏沉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屠苏房前的空地。

第二天一早起来,虽然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元气但是陵越走路时脚步还是有些虚浮。走在地上就像是走在棉花上一样,毫无真实感,手腕被屠苏咬得太深,伤口也无法一下子愈合,只得用纱布包扎好。

“噢?”噬月玄帝饶有兴趣的看着陵越,“在这个鬼地方找东西?小子,本座奉劝你一句,你若聪明便应该趁着本座未曾怒离开这里!”

陵越没想到这株仙草竟然会是隅良山的山神,“青衣仙子多礼,在下是昆仑山天墉城执剑长老座下——陵越。”

百里屠苏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家师兄,看着他皱着眉头显然十分痛苦的模样很是担忧。

这天下午练完剑,百里屠苏站在空地上,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师尊叮嘱他好好练剑,也不许他过问师兄受罚之事。而且根据这两天芙蕖所说的来看,师尊似乎另外找了别的师兄来暂时教导师弟妹们的剑术。

低着头,百里屠苏仍能感觉到头上传来陵越掌心的温度,就像梦里那个温暖的怀抱。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两手紧紧的抓住衣摆,久久才抬起头看着陵越那双满是担忧眸子。

但是陵越看着小男孩却一脸的震惊,那眉间熟悉的朱砂以及面容轮廓无不说明眼前的男孩就是他的师弟百里屠苏。可看他眉眼以及感觉都跟往日的师弟并不相识,眼前的小男孩多了几分开朗和稚气,而自家师弟则是百年一副冰山脸……

“我是来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给那只小雪狐喂食,师兄知道这雪狐要吃什么么?”屠苏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感觉就像有些难为情,屠苏曾试过给雪狐喂肉,但是不知为何那小家伙连碰都不碰一下。

百里屠苏恭恭敬敬的回答,“是。弟子苦练,不敢有一丝懈怠。”

叹了叹气,陵越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小的问题儿童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陵越走到他面前,轻轻的说了句,“走吧……”

想着师尊找他过去,陵越这才把脑中千丝万缕的情绪撇开,把着装稍稍整理了一番,整齐的一丝不苟这才出了门。

陵越的茫然一直持续到身后那个陌生的地方被侵入才猛然挣扎起来,他满脸通红的急急说道,“百里屠苏你在做什么!你快给我放开,不然我生气了!”

百里屠苏的眼神一暗,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停下来,于是无视了陵越的话继续给他身后之处作润滑。润滑剂还是他之前去买东西的时候随手捡进去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直到身后撕裂般的疼痛直接从身下疼到脑袋,陵越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颤着唇,陵越也不是不知道男人的得不到纾解是不可能放开他的,所以他抿着苍白的唇,不一语。

百里屠苏自己也难受,陵越那处第一次接纳外物自然是艰难重重。但是看着陵越的神情他更加心疼,于是他低下头轻轻的舔着他的唇。

陵越怔愣着,竟然不知不觉微微张唇让屠苏的舌进了去。

趁着陵越分神的一瞬间,百里屠苏稍稍挺腰,便整个没入了陵越的身体。陵越也疼的昏,但所有的疼痛和话语都淹没在了交缠的唇舌中。

高三的学生正值成年,自然是精力旺盛。这么一做,便是一个下午,到最后陵越都求饶了百里屠苏还是压着他在他身上猛力冲撞。

事后,陵越捂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背对着陵越躺着。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十辆大卡车碾过一般,浑身无力,某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还隐隐疼。

百里屠苏伸手搭上陵越的腰,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陵越的身子一僵。他微微叹气,然后把陵越带到自己怀里,用力的抱着。

这般□着身体抱在一起,陵越僵硬着不知该做什么动作,只能继续僵着不敢动。身后传来了幽幽一声叹气,然后便听到百里屠苏低声的如同喃喃自语一般的话语,“哥,我知道做了这件事你肯定不愿意再见我了,我也想好了,报考外省的大学。这样的话,眼不见心不烦,等我……等我毕业了,我再回来赔罪好不好……哥你别生气,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不想被你讨厌,不想……”

就像孩子一般求饶的语气,让陵越根本狠不下心来,而且……而且他也并没有多抗拒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开始的慌乱到最后妥协……

看他不说话,百里屠苏急的又叫了他一声,可怜兮兮的就像大狗一样,温热的气息蹭满了颈间,“哥……”

半晌,陵越才哑着声音轻声说道,“把志愿改回本市吧,去外省念书,回家一趟也不容易。我……我也没有讨厌你……”

然后就没再开口了。

百里屠苏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狂喜,然后抱着陵越的手臂便更加用力了。

背对着他的陵越没看到百里屠苏方才一闪而过的狡黠神情。

陵越和百里屠苏一直是底下地下情人的关系,毕竟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说出去也只是遭人鄙视罢了。对于安庆,陵越想迟早要让他知道,但是他现在才高一,怕他接受不了,也就一直没说。

但是陵越没想到最后竟然会以这么一种尴尬的方式被撞破。

那是一个春和日丽的周末午后,安庆约了同学出去玩,而百里屠苏最喜欢的事情自然是待在家里和陵越腻歪。陵越的工作刚步上正轨,平常的时间也各种忙碌,就算下班了回家也是一副疲惫不已的样子让百里屠苏根本不舍得下手。

所以禁欲了一个礼拜的百里屠苏到了周末就成了情的野兽,抓着陵越就能做上一整天。但是陵越的脸皮薄,安庆那小兔崽子在家他根本不肯和百里屠苏多那么一丁点的身体接触,明明房间的隔音很好,但是他死都不肯。

百里屠苏没办法,只好黑着一张脸一整个上午都盯着安庆。安庆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麻,午饭一吃就急急忙忙的出门去了,就算他和同学约的是两点也不愿意在家里对着那张面瘫的脸多一秒钟。

安庆一走,百里屠苏就像饿狼扑食一般扑到了陵越身上,啃咬着他的颈脖还有那精致的锁骨。

陵越推着那个在自己身上努力耕耘的脑袋,自己的气息也十分不稳的说道,“屠苏,去……啊……房里……”

百里屠苏毫不在乎,“安庆那小兔崽子都走了,你还担心什么。”也不管陵越的抗拒直接扯开他衬衫的纽扣,而且在客厅做似乎是第一次,看起来这种羞耻的感觉让他原本就敏感的身体更加敏感了。

只是,这么唯一一次在重物砸地的声音中结束了。陵越受了惊一般扭头,只见原本应该出门的安庆突然出现在了客厅门口,一脸目瞪口呆,手中的书也不自觉从手中滑落,掉在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

百里屠苏暗叫不妙,果然,陵越的脸色霎时苍白然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颤着手整理自己身上的衬衫。只是颤抖的手,怎么都没办法把纽扣扣好,看不下去的百里屠苏垂着头规规矩矩的帮他把纽扣扣好。

陵越强自镇定的说道,“不是……不是去同学家了嘛?怎……怎么又回来了?”

好一会儿,安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他说道,“我忘记拿东西了,所以回来……”

安庆觉得这些年见过的事情都没有眼前这件事来的震撼,他一进客厅看到了什么?他的陵越哥哥被屠苏哥哥压在了身下,衣衫不整,就算毫无经验安庆也知道他们两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不懂……

两个哥哥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的?

被这种探索般纯真的眼神看得头皮麻,陵越哑着声音艰涩的开口,“这件事,我们得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