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莲这么说着,我的脸也感觉像虾子夹似的。看都不敢再看米雪儿。米雪儿好像感觉到了我们的羞愧。她迅速转身跑到门前,小心将门关好潘溃这才重新回到我们俩面前,分别将我们俩按在床沿上坐下。我们俩都一直死死低着头,感觉米雪儿成了大人,我和张晓莲反倒成了犯了错的小孩,就等着她来训斥。没想到米雪儿却露出一脸的诡笑:“哥!表姐!你看你们俩现在这样,真像一对新郎和新娘子。样子真可爱。”

我从昏暗中稍稍瞥了一眼来人的身影,我的心便顿时紧张起来,看这身影,显然就不是米雪儿,难道真的是张晓莲?我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慌乱地摸着火柴,可是,犹豫过分紧张,居然划了几根火柴棒都没划燃,而张晓莲却已经慢慢走到了我的跟前。她默默伸手拦着我继续划火柴。

米雪儿和张晓莲关进房间后,她们俩的争吵,我在自己房间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两人怄过气慢慢平息下来,开始压低嗓子说话。越往后去,两人说话的声音就越小,我便只能听到一些声音,完全听不见她们一起再说些什么。

我的大脑,我的思绪却全乱套了。我又重新闭上眼睛,死劲回想我昏昏沉沉这些日子,我的生命中仿仿佛佛经历了许多许多的事情,但又一点都想不起来。只是闭上眼睛,眼前便会浮现出许许多多鲜活的面容:张晓莲,兰兰,米雪儿,米荷,菱子,燕子,姓——还有好多好多,我根本都说不上名字,但个个都是眉清目秀,杨柳细腰。更为奇怪的是,在我的梦中,张晓莲,米雪儿和兰兰,她们三个好像一直都是揉在一起,成了一个人。我始终分不清到底谁是谁来。

米叔扶着米婶转过身,蹒跚地出门去。

现在,最困难的倒是米雪儿了。米雪儿,她跟我在一起,简直就是个刁蛮公主。但这个身份安在她身上,显然太不合适了。她和我都那样亲昵过了。怎么可能还做公主呢?但我们之间又还没有那样的关系,也还不能算是我的妃子。

我难道就这么死了吗?如果我的呼吸就这么停止了,我的心也不再跳动了,嘴巴不会再吸进任何物质,下体也不会在排泄任何物质,那我这个生命也就算结束了。

很快,我就差不多把其他所有应该搜寻的房间和角落,都仔细观察检查了一通遍。最后,我才异常兴奋地靠近她平常应该呆着的屋子。我刚稍稍靠近,便明显感觉到里面应该有人,她应该在里面,我正准备凑近窗户,偷偷窥视,突然听到里面好像还有男人的声音。我马上机敏地缩回身子,静静蹲下,仔细聆听。

在这种融融的环境里,浓浓的情义中。我的一切也是油然而生,无可抗拒。我也需要和渴望这份情这份爱,我也早就离不开这个家了。

“古人对美女的欣赏,有的喜欢苗条,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有喜欢丰满型的,譬如唐代杨贵妃就属于丰满型。这其实都是人们的一种审美取向而已。所以,要说‘楚王好细腰’,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古代那些帝王将相,哪个不是后宫三千?粉黛八百?”

“小郝!你先别急!你听我慢慢告诉你!我这袋子里,装的东西的确是价值连城,无价之宝。可是,对于那些没知识没文化的人,它又一文不值。我把它交给你保管,我是怕万一哪天他们又找我麻烦,翻出这些东西又不知道它的价值,把它给当封建迷信四旧给砸了。再说,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经得起几次折腾,我是怕我哪天这两眼一闭,这宝贝东西放我这儿也没人知道,这么就麻烦大了。”

“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米荷,始终是那样热情似火,始终是那样大胆泼辣,她比其他女孩显得更为成熟,更有智慧,也更有深度。菱子,始终是那样温柔贤惠,勇敢善良;燕子应该比她们俩更有心机,兴许性子更加刚烈,还有姓呢?还有兰兰呢?姓感觉还带着几分邻家女孩的活泼与天真,而兰兰,她的眼里,却始终透露出一种特有的灵气和淡淡的幽怨。

我对自己这个意外发现兴奋不已。大队部,第一次来这儿,是张晓莲主动派人叫我来的,还是米雪儿带我来的,那时候,大队部对我完全是陌生,甚至有些神圣,有些威严。可现在,我却感觉这地方对我就像一块磁铁一样。

“就这了!别的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发誓。”

“她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吧?”

“没什么?”

“那你和雪儿呢?你们俩——真的没什么事吧?”

“你别老是死呀活的,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现在还这么小,我们俩也不能这样啊!”

米雪儿没开口,头便像鸡啄米一样:“妈!我愿意!他一来我们家,我就觉得是我哥回来了。我知道你们俩一直很想念我哥!你们就答应让他做我哥吧!”

“不不!米荷!你冷静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