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说:“那我们就尽量赶回去,实在赶不回去,就就近找个酒店住下来吧。难道你不想回味一下桨声里的秦淮河?”

前情人后来又用其他方式打过两次电话,柳原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自己有女朋友了,她从此便不再骚扰。

过了一分钟,刘姝见他没有下文,问:“你说完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再见,希望再也不要相见。”

李玫说:“早就说过了你们的故事是剧情拙劣的香港三级片,你非以为是好莱坞年度巨制,还想得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

秦媛说:那我来看你吧。

李玫的气色很好,眉眼之间都是幸福,身材也不似以前那么骨感,而变得圆润了许多。来往的男人们都投来了欣赏的眼光。

她一脸痛苦的表情,柳原有些不忍,他叹了口气说:“亲爱的,让你伤心难过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你真的这么痛苦,我也不会挽留你,有什么痛苦都让我自己承受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真的不甘心,还没有尽到努力,就轻易地放弃了此生唯一的真爱。”他低下头,神情落寞。

多少次我想对你说: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一生交给你,永远陪伴你,任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变化莫测,我的爱永远不会变,我虽然不是一个很称职的丈夫和爱人,但请你相信:我会对你忠贞不渝,并愿意为你而改变。我只希望你是我最后的爱人,能和我相伴余生。

首先听到的是一阵}人的叫声,这是靠近窗口的病人发出来的,他是肺癌,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脑部,治疗已经起不到任何效果,现在每天都靠吗啡来控制疼痛。可是吗啡是有时效的,到了他这种程度,一针打下去一个小时就已经失效了。此刻他正在床上滚着,边滚边大声叫:“给我打针,我要打针。”声音无比的凄厉,听的让人心肺纠结。家属在旁边垂泪,刘姝不禁偷偷看了一眼妈妈,只见秦芳本已黑透的脸上显出一丝煞白,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她上前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家里只有一台电视机,家明喜欢看球赛直播,因此大多数时间是他在用,刘姝则霸占着书房的电脑。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后来,家明工作渐忙,电视也看的少了,但是电脑还是刘姝在用。最近她睡的比较晚,哄安琪睡着后,一般都会上上网。和柳原好了以后,大部分时间在和他聊天。现在家明回来了,她就不再和他在家里聊天了。此刻,她正在网上看快乐女声的视频。

而刘姝看到安琪和爸爸那么亲密,他们三个人看起来怎么都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郎才女貌,孩子又可爱听话,可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悄悄地背叛了他。现在的和谐,不过是她能给他的力所能及的补偿,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将要怎样度过?刘姝心头一片苦涩。

刘姝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是在一个晚上,家明难得地打电话回来,第一句就是:“刘姝,我28号回古城,机票已经订好了。”

不管怎样回避,今生的结局总还是无可避免:我们投入这么多的心力,结果还是只能收获一场无望的爱情!!!

他写了满满一页她的名字,究竟有多少个?一百?三百?伍佰?一千?

刘姝一时有些困惑,但也不急于提问,只是顺从地跟着柳原,在最里面的一栋最高的建筑物门口停下,看着他娴熟地输入门禁密码,然后上了六楼,在602门口停下,拿出钥匙开门。刘姝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要带她到他的新家来参观。

哎,她长叹一声。精神出轨就精神出轨吧,至少还守着身体这一道最后防线,可不能松懈了。

刘姝说:“十一点还是太晚,我每天九点半就睡觉了呢。”

他掷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华丽丽地转身,进了公司门,自顾自地走了,谁也没看。留下那个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

同一时间,章子霞正带着儿子小波在商场里闲逛。她心事重重,自从柳原正式否定了她们复婚的可能之后,她的情路一直都不顺,连谈了两个都无疾而终了。因此,心情也很不好,对儿子讲话也有些心不在焉。小波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医生吓得不敢怠慢,赶紧把安琪弄伤了手术台。他说:“我来处理也可以,但是我不熟练,而且缝针可能技术不好,到时候留疤了可别怪我。”

他在心里想:看来,刘姝是真的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李玫说:“不要听他说这种鬼话!我也做过第三者。谁一开始的时候都不是故意想去破坏别人的幸福的,可是情不自禁的结果,就是破坏。让自己成为一个道德的罪人,也让别人在痛苦中煎熬。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爱我,我也爱你,就可以了。可是婚姻是一个社会的事情。想想一下如果你们要在一起那会怎样?”

李玫说:“现在说这个还早着呢,等生意做起来再说吧。对了,有才上个月不声不响地买了一套新别墅,房产证上直接写上了我的名字,可那时候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呢。”

这是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事到临头,谁又能从容的转身呢?能够忘记的鱼,或许是快乐的。而如果有其中一条鱼不能忘记呢?当那只鱼独身遨游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时,是不是会感到孤单?是不是还有勇气面对风浪?刺骨的海水是不是会让他想起曾经的温暖?未来的一切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我所做的只有等待和承受。

刘姝回过神来,忽然看到他手臂上流着血,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道被刀子划破的很深的口子一直在流血。她惊道:“你怎么受伤啦?”

“他最近被公司派去广东分公司了,估计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但是在那之前,还是要给他机会,毕竟他有这么多年的管理经验。同时,还要考虑他由于年龄原因,理念和技能都偏落后,还有五年就要退休了,所以要给他派一个年富力强的助手,这样一方面帮助他管理,另一方面一旦他无法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时,有人可以迅速顶上。

上午九点,食堂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小邓一个人在电脑面前玩牌。大林叫了他好几次他都不搭理,他发火了:“小邓,我好歹是你领班,你处处跟我唱反调是什么意思?”

刘姝点点头:“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大刘越发来劲,他走到刘姝面前,仔细盯着刘姝看:“啧啧,你这皮肤怎么这么好?搽的什么保养品?”说完,他伸手来作势要摸她的脸。

刘庆生不露声色:“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就知道和我发牢骚。再说,你不是一天到晚给王总开车吗,你找个机会在他面前吹吹风啊。”

李玫说:“可是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做了他们婚姻的第三者啊!”

回到家,柳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便起床给刘姝写了一封信:

刘姝说:“家明,我刚被人骂了,现在很难过。”

柳原说:“谢我干嘛,我只不过随口提了一下而已。你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这个职位的,也许,你早就该到这个职位上去了。”

李玲玉又说:“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哎,我们公司大多都是已婚已育的妇女,到哪里去找未婚未育的啊?”

从古城来到北京,地域遥远的同时,刘姝和家明之间心灵的距离,也日渐疏远。

白厚仁说:“刘经理,您今天真是给我们送温暖来的。她妈妈开刀就是在协和医院开的,如果能去那里做化疗,当然是最好不过。”

柳原又问:“你夫人是哪个科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那个和他们相熟的汤叔叔已经出了国,现在,还有谁可以帮他们呢?

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大多数时候,那些粥有一半是被妻子趁他不注意倒掉的。这些,刘姝当然都不知道,她每天忙着上班,带孩子,也就是晚上才来看下妈妈。而秦芳,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每次刘姝一来就催她走,还不许带孩子来,说是医院里晦气,而且怕感染了孩子,好像癌症是可以传染的一样。

柳原冷笑一声:“你信她的话吗?当时我们离婚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

章子霞的眼睛使劲眨了眨,居然流下泪来:“柳原,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征婚,那不是因为你老不正式和我复婚吗!我只想刺激你一下,可是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毕竟,我们才离婚一年多啊!你难道不记得了,你以前多么爱我!”

柳原说:“坦白说,我从没想过要进入你的生活,当我还是你的牛粪的时候,我只想远远地望着你,感知你的幸福,这就足够了,可是那个拥抱和吻,导致积累的绵绵爱意如洪水般爆发出来,瞬时淹没了我的心田,摧枯拉朽地战胜了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软弱、道德感和责任心。我努力地想去克制,我也以为自己克制住了自己的爱,可是这几天,却觉得自己内心越来越脆弱,越来越需要你。这样下去,我会疯掉!”

她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柳原的话?他又为什么要这么斩钉截铁地指挥她?

所以他多时候是故意不搭理刘姝。

柳原结账下车,两人默默无语地了走了几步。

写完这句话,柳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夜,整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