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瞎担心,你看看台上那位,也不过就是个道一境后期,若不是昨天他抽了轮空的签条,哪里轮得到他来守擂!哼,也不知道走的哪门子狗屎运!”

6青尘冷笑道:“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今天这事传出去,我看他以后还有何脸面在夫君你面前吆五喝六、装腔作势!”

淳于峥颇为满意地看了看在场修士,余靖欢喜道:“师兄,这么多好苗子,天不绝我赤元门啊!”

姜子虚含笑道:“不敢劳烦公孙师叔,还是大师兄的地魄丹要紧些。”

秦非莲叹了口气:“按理小师弟与谁交好轮不到我置喙,只是长兄如父,小师弟归于师傅门下,有些为了你好的话我却是不得不说。”

蓝衣少年面上顿时显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怎样也料想不到,昨日还在灵谷田中与挚友垂泪埋怨,今日便获得了这样一份天大的机缘,一时心中既是惶然又是狂喜,激动得连感谢之词也忘了说,茫茫然走出玉止戈的房门,冬日暖阳条条垂落在他脸上,才使他稍稍感觉到了一丝实感。

守心站起身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极其黯淡,他不舍得摩挲了下手中紧紧握着的小玉瓶,心中已然没有了任何指望,他艰涩地咬了咬唇,轻声道:“抱月,谢谢你。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有机会再来看你。”

赤水江面上堆积的云层忽然被冲霄而起的赤红灵光拉扯撕碎,一道庞大的赤金色剑影浮现在兰若素背后,随着她长剑在虚空斩下,这道巨大剑光便携着万钧之力轰然劈落,携着能将天寰斩裂的威势,狠狠劈在化蛇头上!

“啪——”

唯有玉止戈,脸色阴沉得就像别人欠了他三百块灵玉,他十分肯定姜子虚这是故意而为之。他心中总有些奇异的感觉,今日的姜子虚,仿佛格外的高兴,也仿佛格外的高深莫测。

玉止戈素色手腕上的两枚烛龙环相撞在一块儿,出蒙蒙青光,雅间内的空气更是以他为中心剧烈震荡起来,呼呼风声不知从何处刮来,少年清越的嗓音蓦然响起:“钟山之神,尊我敕令,呼气为冬!”

姜子虚转过头,见了他先是一愣,继而便笑得眉眼弯弯:“师弟生的可真是玉雪可爱,难怪师娘要为你挑这样的衣服。”

姜子虚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向扁童心道:“不愧是多宝老祖的徒弟。阿止刚刚入门正巧缺少此类法器,我手头那些他大概是用不了的,既如此,我便舔着脸叫他收下了。”

玉止戈瞟了他一眼,他始终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稔感,虽然并不太喜爱被人当做真正的小孩儿看待,却到底也没说什么。

秦非莲知道她的脾气,也并不恼,目光转向玉止戈,眼中渐渐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你是何人?”

余靖悚然一惊,正了脸色:“何以见得?”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整合来整合去,这车马队伍也有七八米长,走在夜色中虽不算多醒目却也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暴雨更是大大拖累了他们的前进度,玉止戈飞在半空,望着下方缓慢前进的车马队伍,眼里生出几分烦躁焦急。

千百朵飘散着霜寒之气的冰蓝花朵从天而降,罗芳华不敢怠慢,红纱挥动护住周身,金蛇软剑冷不丁朝其中一朵冰花刺去:“破!”

这魁伟修士乃是个火属修士,另一人则是冰属,一时场中火光冰霜齐飞,冷热共长天一色,许多器物不堪经受这两股截然相反的霸道灵气,当下便砰砰爆裂开来。

金掌柜拍了拍周老板的肩,见他仍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只得叹口气揽着黄衫妇人走了。

王氏还是头回上女婿府里,见这宅院修得甚是宏伟漂亮,黑曜石地面光可鉴人,局促得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见了常一觉更是不敢托大,倒头就拜:“民妇见过常大老爷。”

小玉村与大玉村相距不远,御剑飞行不过弹指功夫,少年在村头收起长风剑,沿着崎岖细瘦的土路走进村里。

常老鬼嘿然一笑,浑浊的双眼竟倏然变作青黑,十分可怖,梁欢颤抖着嘴皮子:“玉、玉鬼——你是玉鬼!”

少年却仿佛受了莫大刺激,原本挣扎的手脚狠狠地朝这中年男人身上招呼而去,嘶哑着喉咙涨红着脸孔大吼道:“十五、是十五,不是、傻子!”

“李师兄怎么昏过去了?”一个负责善后的弟子将李观花上下检查了一遍却并未现有什么不妥,不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玉止戈温和地笑了笑:“兴许是我将那角端伤得过重了些,使得师兄心神受损。是我的不是,下手失了分寸。”

那弟子忙摆手道:“刀剑无眼,师兄不必过于自责了。唉,这神识受伤可耽误不得,只能把李师兄送往第四峰孙师姐处了,只可惜了大师兄和玉师弟的斗法”

姜子虚笑道:“师弟找两个做事稳妥的四代弟子将李师兄送去便是。大师兄和小师弟这一战必然极为精彩,能使我辈修士受益良多,若是错过了,实在是殊为可惜,想来长老们也是能体谅师弟的心情的。”

那修士登时眼睛一亮,再三谢过便脚步飞快地离去了,若非还顾及着形象,只怕他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连跑带蹦地冲下山去了。

姜子虚微微挑起唇角,侧过头看向那处灵力冲霄的比试台,眼底漾开的一抹流光使他的脸庞更富于一种诡谲阴冷的美感。

秦非莲那把四五寸宽的阔剑叫做星陨,乃为天降异石所炼制,其重无比,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储物袋承受得住这把剑的重量,因此秦非莲日日将它背在肩上,神与剑通,几乎化作一个整体。

直到这把亮白色阔剑真正劈在头顶之时,玉止戈方才理解了所谓的“其重无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概念,那简直像五岳摞在一块儿迎头压来,这把剑根本不需要剑锋,就是横着砸,也能生生把修士砸成一个肉饼!

秦非莲双手控剑,举着这把剑狠狠地朝玉止戈劈来,他的架势仿佛抡着一柄无比沉重的铁锤,从剑尖劈开的气流甚至在空气中出了爆响!

“定!”玉止戈舌绽春雷,脸孔充血涨红,两条简直可以细弱的手臂死命上抬,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架住了这柄星陨重剑,脚下的石台却破碎爆烈,竟是生生碾压出了个约莫有五寸神的坑洞!

坐在高台上的6青尘颇为震惊,不可置信道:“阿止居然能接住星陨剑!莫非他也是天生神力吗!”

淳于峥皱了皱眉,仔细观察一遍方恍然大悟道:“并非如此,你仔细看,阿止以双腿为轴,腰间拧紧,灵力全数由丹田向下才能接住星陨下落的大势。非莲以剑为锤,而他却是以身为钉,演化天地大势,连婴境修士都未必如他,果真是了不得!”

秦非莲抽回剑,冷声道:“师弟实在厉害,只是这样大势却不知你可以演化几次,我这星陨你又能接住几次!”

话毕,拧身冲上,一剑横劈,竟是直冲着玉止戈腰腹丹田处而去!

玉止戈冷哼一声,一拍腰间储物袋,青玉色长剑冲天而起,这把剑极美极透,如一蓬清晨的露珠,又似一泓飞溅的彩虹落在星陨之上,秦非莲的脸色陡然大变,出势不绝便要将阔剑收回,只是星陨过重,即便是他这样的修士也力不从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青玉色长剑与星陨撞击在一块儿,擦出一朵令人炫目和胆寒的火花!

为刺耳的尖啸,言情或星陨剑忽而出一声极秦非莲口中应声吐出一口血来,青玉色长剑飞回玉止戈手里,他也苍白着脸色倒退了一步伤!,台下一片哗然,这看似普通至极的一招竟是使得二人两败俱”星陨生出了剑灵!”6青尘只听那声尖啸便脸色大变,登时长身而起,目光死死盯住了秦非莲斜支在地面上犹自颤动不绝的星陨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