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快速的窜入湖中,黑暗中波光粼粼,映衬着若隐若现的影子。不多时,影子便已经上了岸,径直朝湖心小筑走去。

手上一松,江东宇微怔。戚馥寒缩回自己的手,面色依旧是清冷如月的表情。

“四、四弟妹。”江东赫的目光在闪烁,面上的表情极不自然,说话竟也有些结巴。若是让人知道他与戚馥寒在假山前的事情,自己该如何收场?这戚馥寒如此貌美,但若她敢放肆,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他必不会手软。

戚馥寒骄傲的抬起容脸,眼底微微漾开无温的颜色,“皇上,戚馥寒不敢欺辱贵妃,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自然是皇上。”

“你我乃是至亲,且不说你是老四的王妃,便是我与你母亲的关系,也当得起你一声姨母吧?”杜玉儿轻叹一声,“只是你去了江州十年,怕是与我都生疏了。”

戚馥寒终于明白,当时来瑾为何如此紧张鸢羽,原是江东宇的缘故。鸢羽,本是南妃的心爱之物,对江东宇而言绝非一般的花木,这是对母亲的思念,寄予了一生的追思。可惜,如此美丽的花卉,到底是个薄命的物件。

“不必了。”江东宇淡淡开口,全然没有方才的愠怒与哀戚之色。轻咳几声,面色微微泛着潮红,“鸢羽再好,也不过花木,怎样都不及琳儿。琳儿惯来胡闹,但今日我与馥儿是一般的心思。我相信琳儿。”

江雨琳急的眼泪直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小梁垂着头,“可是公主也好喜欢那盆鸢羽,偏偏宫里只有这样一盆。”

“那就好。”林昭仪算是松了口气,“来瑾,把我的鸢羽拿来,今日便赠与馥儿。原也是你们的东西,该物归原主的。”

鼻间冷哼,戚馥寒倨傲的抬起容脸,“不劳太子费心!”

腹中怒火腾起,戚馥寒的胸口生生疼了一下,一口真气硬是未能提起。若非身有重伤,此刻她必然让江东赫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做人。袖中五指蜷握,戚馥寒狠狠甩开江东赫肮脏的手,脖颈间青筋尽显。

“要……太子……啊……嗯……太子……”

“你生气了?”他的眼睛里竟带着些许笑意。

下一刻,她毅然抽回自己的手,压低声音道,“我自己走。”语罢,顾自走在江东宇前头,也不回眸,仿若周边的一切都于己无关。

“可是娘娘,那是……”来瑾一紧张,额头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可恶!太可恶了!竟然在四哥面前也敢数落我!什么戚家嫡女?嫡女就了不得吗?我是公主,身份岂是她一介相府女子可以比拟的?!”江雨琳火气不小,一想到戚馥寒姣好的面孔,高挑的身段,自己压根无法相比,腹中莫名的燃起难以熄灭的怒火。

“四哥光会说我,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不还是一样的看着空落落的。”江雨琳的眼底忽然涌现出晶莹,“若非皇后不许我出宫,当日四哥成亲,我说什么都要去的。”

“爷?”青山担忧的看着江东宇微白的面色。

似有似无的点头,戚馥寒沉沉的闭上眼睛。她实在太虚弱,以至于浑身酸疼,整个人都处于半醒半昏迷状态。

“那年你还小。”青山说得很无力。“何况,你已经尽力。”

山恭敬施礼。

“为师苦苦追查了十七年,眼看就要成功,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屠灭玄宗的仇,我一定会报!我会亲手杀了那个叛徒,亲手为师傅为师妹报仇。”话音刚落,黑衣人赫然消失,动作之快犹如闪电,让人无法寻觅最终的去向。

皓月当空,眼看就到八月十五,月儿格外的明亮。

地上,徒留一滩新鲜的血迹,刺眼惊悚。

胸口气血起伏不定,五脏六腑原就受伤未愈,如今为了救他,戚馥寒更是耗尽了真元。看样子这一两个月,她都无法提功,更别说完成师傅的嘱托。所幸师傅未有出现,她还有时间恢复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