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馥寒拧过头看他,微微眯起狐疑的眸子。

“免礼。”江元棣面上的颜色稍缓,“快些看看你的好兄弟吧。”

目光透露着细微的愠色,戚馥寒羽睫维扬,唇角牵起轻蔑的冷笑。

戚馥寒冷笑几声,“多谢贵妃娘娘教诲。馥儿不才,想问贵妃一个问题?”

这样的场合,说这些客套的场面话,戚馥寒何等聪慧,也算是应付自如。

回眸,却见江东宇正在收拾地上的鸢羽,将泥土一点点的收拢回来。来瑾拿来新的盆,江东宇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将鸢羽移植进去。

林昭仪心中暗忖,戚馥寒算是个识大体的女子,这般言语怕是给自己、给琳儿一个台阶吧。既然江东宇已经开口,她也没有继续追究的必要。这才改了口吻,冲跪着的江雨琳训斥道,“既是宇儿与馥儿开口,今日之事权当作罢。琳儿,非是母亲不相信你,着实是你百口莫辩。琳儿,不管你是否做过,母亲都不再计较。快些与你四哥四嫂道歉,终是你的缘故,闹出这一场风波。”

“你该知道,这盆鸢羽代表了什么。”鼻间酸涩,林昭仪的眼底泛着璀璨的晶莹,“若是宇儿知晓,你教他如何承受。”

“不若公主趁着四王妃还未将鸢羽带出宫,便去多看两眼。过了今日,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小梁道。

午膳的时候,戚馥寒一语不发,江东宇也是这般。

不屑的瞥一眼江东赫离去的背影,戚馥寒转身欲走。

江东赫笑得邪肆,大有垂涎之意,“如此美娇娘,本殿下怎么舍得?”说着,竟将脸颊凑近戚馥寒的脖颈间,放肆的嗅着。如此情景,直教戚馥寒眉间愠色愈发加深。

戚馥寒冷笑,这边是世人心中的宫闱?荒淫无道,男女苟合,竟是随随便便就能听见看见。脑子忽然嗡了一下,慢着,刚才她听到什么?

径直出了敬贤阁,戚馥寒仍没有站住的意思,顾自往前走着。

林昭仪忍俊不禁,这两人,倒是合了一句谚语: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一回头,却见身旁的江雨琳怒目直视,面色阴暗至极点。

戚馥寒不语,微微绝傲的抬起眸子去看来瑾极不正常的脸色。

一跺脚,江雨琳眉目生恨,尤其想起皇后与戚远光的嘴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在四哥面前就敢跟我摆脸子,不知到了母亲那里还要说怎样的幺蛾子挑拨。戚家人各个可恨,各个都不是好东西。我便只管盯着,决不能让四哥受了那女人的蒙蔽,被她生生害了去!”语罢,大步上了马车,飞快的追向敬凤阁。

话音刚落,一抹俏丽的身影自宫外头一路小跑过来。却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一身锦衣长长逶迤拖地,脸上的笑容竟让人如沐春风。她便是五公主——江雨琳,乃林昭仪亲生。江雨琳眨动着明亮的眸子,眨眼间已经跑到江东宇跟前。

像是着了魔,戚馥寒只觉脚下有种不由自主的错觉,竟真的跟着他进去。晗薇宫三个字,她依稀在幼时听过。似乎是听母亲提起过,曾住着皇帝的毕生最宠爱的妃子。但到底是谁,年少的她却也没有在意。

半信半疑的点头,九儿撇撇嘴,“师傅也太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都还没见上一眼,又走了。”

“没有戚家小姐,也许连四爷你都回不来了。”青山不得不旧事重提。

正想着,外头想起清晰的脚步声。

胸口闷闷的生疼,经过师傅相救虽然护住了心脉,终归也是伤重。看样子,这三个月她最好按捺不动,否则她会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眉头深锁,江东宇微蓝的眸子凝成一道冷光,凛冽的注视空荡荡的的门口。面色阴寒,心头暗忖:到底是谁,敢在四王府里劫人?是太子?还是丞相府?还是宫闱之人?退一步讲,莫非是戚馥寒自己……只是凭着她沉静而缜密的心思,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除非,她真的受到某种威胁,抑或有逼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