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步伐不紧不慢,带着宫女下了楼梯,目不斜视,直至擦肩而过时,才示意左凌泉一起上车。左凌泉也想私下和姜怡聊聊,并未拒绝。

既然是她,那肯定已经看出了自己在演戏。

结果左凌泉就连战了两轮菜鸡,想‘尽力之后惜败一招’都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就进了前十。

众多等待的世家公子腚眼一看,好家伙!

??

左凌泉明天还得去起云台参选驸马,事先需要准备,没有久留,答谢小花师姐后,骑马回到了东华城。

吴清婉看着石崖下方的竹林,本想问‘你怎么得罪了姜怡,她要这么折腾你?’但这话不好出口,迟疑了下,转而道:

“公子请留步,栖凰谷外人禁入,阁下可有路引文书?”

开始上朝吧,怕龙离公主觉得朝臣不敬,没人敢挑头。

左凌泉见此,松开了手脚。

几点火星在雨夜中爆出。

好健硕的胸肌!

“你谁啊你?说清楚,让街坊听到,还以为老娘偷男人呢,找姘头去前边的巷子……”

左寒稠嘱咐完,起身相送。

众捕快听见这话,又回过味来,转眼看向站在轿子上气势如虹的崔善英,皱起了眉。

惨叫声响彻街巷。

呱呱坠地便此生无忧,大道在前却无门可入。

左凌泉眼神变了些,感觉怪怪的——这么说的话,那当驸马好像也没什么坏处,还白嫖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他想了想,抬手一礼:

“大丹朝,自然是公主殿下说了算,方才是我冒昧了,还请公主见谅。”

姜怡瞪着眼睛,见终于把架吵赢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但她绝对没有半点成就感!

姜怡吸了口气,缓和情绪后,才抬手虚扶:

“知道就好,免礼。”

之后,车厢里就安静下来。

安静的有些可怕。

左凌泉和姜怡,手里端着茶杯,坐在雕花软塌的两头,后脑勺对后脑勺,眼中都有点茫然。

左凌泉是莫名其妙,不明白长公主图个啥?

他在临河坊把长公主吊打一顿,长公主非但不计前嫌,还把他送进栖凰谷,还以身相许,还不介意他继续去栖凰谷。

这以身饲敌,赔了自己又折兵的事儿,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干出来的?抖m?果然胸大无脑的第一映像没错……

姜怡则是搞不懂现在的处境。今天早上她还和左凌泉势不两立,想要在选驸马的时候,把场子找回来,结果恨着恨着,发现左凌泉最合适。

合适就合适吧,招左凌泉为驸马,先报复发泄一通,再说其他也行。

可吵了一架后,又发现左凌泉有理有据,错的竟然是自己。

错在自己,那就理亏了,日后彼此相处,别说报复,还得被左凌泉以此事压一头!

她堂堂长公主,岂能被左凌泉压在下面?

但她也说不过左凌泉,好不容易找回场子,还是她仗着身份倒贴才找回来的,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亏……

姜怡沉默半天后,心里有一丢丢后悔。但驸马已经定了,宗室那边逼的太紧,她今天必须选一个,即便撵走了左凌泉,也得在今天参选的人中,重新挑选一个驸马。

如果不谈个人恩怨,仅仅是选一个合适的驸马的话,姜怡也没得选。

左凌泉家室清白、相貌俊秀、品性端正、武艺还比她高。她放着左凌泉不选,跑去挑一个不知底细、不知品性,未来还有可能背后捅她一刀的陌生人,不是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嘛。

念及此处,姜怡心绪也平缓了下来,反正驸马已经定了,她也不可能对左凌泉服软,其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姜怡理清楚头绪后,神色恢复如常,又带上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度,放下茶杯,斜靠在了软塌上:

“左凌泉,往日恩怨,本宫不计前嫌、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只要踏实务实,本宫不会亏待你。”

这话是在宣示以后谁在上面。

左凌泉也推不掉这么大个道侣,只要能继续修行就好,对此倒也不介意:

“公主明事理即可,明日还要去栖凰谷,我就不打扰公主了,告辞。”

姜怡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多,也想左凌泉赶快消失,不过回想了下,又抬手叫住了起身的左凌泉:

“等等,嗯……我有点事儿,需要你注意一下。”

左凌泉顿住身形,回头道:“长公主直说即可。”

姜怡收起了居高临下的表情,酝酿稍许,才认真道:

“近些年京城周边凶兽频出,而且年年激增,弄得百姓人心惶惶,向本宫问责的折子,都快把御书房塞满了……

……这些事,本该栖凰谷去追查堵死源头,可我沟通几次,栖凰谷都是满口答应,事后该闹凶兽还是闹。这也就罢了,如今连给朝廷造的斩罡刀,都能出现残损无用之物,我怀疑栖凰谷把朝廷给的香火钱,用在了其他地方。”

左凌泉不知底细,顺着话询问:

“莫不是栖凰谷内部的人自己贪了?”

“我在栖凰谷呆了近十年,对几位师伯的品行都知晓,不会干这事儿。能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朝的国师岳平阳。国师乃栖凰谷掌门,已经有两年未曾露面,栖凰谷对外说是闭关。寻常闭关不会这么久,我怀疑是国师修炼出了岔子,导致体魄受损,需要大量白玉铢调理伤势,才导致栖凰谷入不敷出、屡出纰漏。”

白玉铢是修行中人用的货币,左凌泉有所听闻,他思索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