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后来又连连做出一些令王上不满,朝臣弹劾的错事,加上许宏文还有几个重臣力保,洛轻尘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却也知道自己的王位来之不易。

沈坚一喜,对张氏道:“为了万无一失,我带人去接一下,不要担心了,马上就能见到轻尘了。”

与“熊”如此毫无阻碍的对视,洛轻尘反而一点惧意都没有,先前是不想被现,想着如何在危险来临之前脱身。

“上当了,追!”

因为闹鬼啊!闹的厉害。

此时,那伙劫匪正在一片密林中急急穿梭,这一夜,月黑风高林中幽暗,不远处就看不清东西了。

这是一封什么信?引得这些人重视……洛轻尘仔细回想当年,那年的她随张氏进了许府,母女二人以为自此就否极泰来。

小武不以为然道:“什么可怜?可恶还差不多,反正以后你们还是少见她为妙,没见这镖局里根本没有年轻女子,都是她疑神疑鬼不准有年轻女子存在,唯恐别人都和她打一样的主意。”

当然,目前最紧迫的是她入京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设法进宫去见王上,看他有什么动静再做打算。

她长大了,出落的如此水灵美丽。

许悠儿会知错会派人来向洛轻尘赔礼道歉?洛轻尘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一副大小姐的刁蛮无理模样就看穿了,那才是许悠儿的真实面目,亏得她能忍能装纯良无辜十来年,原来洛轻尘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伪装高手不简单。

沈坚心中吃惊,难道说简钰也知道自己运送的是什么,打跑一只狼又来一只虎吗?

“轻尘,你要小武和沈师傅说了什么?那些人好像有些害怕了。”张氏有些庆幸地看着外面,就连她也感觉此时的气氛比起刚才来和缓了不少,而这是源于洛轻尘派小武和沈坚说了几句话之后的转变。

洛轻尘恭恭敬敬地拜了师,沈路便第一个兴冲冲地跳了出来要她喊大师兄。

“太好了,我们也是去京城,不知道可否随你们一起前往?”洛轻尘心里早就知道他们是去京城的,此时还是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侍卫长也觉得自己像中了邪,不过是一对乡下母女,这做母亲的看起来比女儿还要软弱,气的不得了那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气势,他刚才犹豫什么呢?

那大汉是许宏文从军中精心挑选出来保护女儿的,功夫高,但是心机欠缺,听从主人吩咐办事情忠心没有问题,但是要独自应付复杂些的场面就力不从心。

前生洛轻尘死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岁,但是因为这世在张氏身边,所以并没有觉得重新回到十二岁很别扭。

来到张氏身边,又和她一起仔细地看了闻了,挑拣出干净新鲜的,取出一部分丢进烧开的水里,煮的水变成了浓稠的绿色,才倒了一碗拿上车去。

洛轻尘牵着毛驴转来转去,就想瞒着张氏也瞒不住了,张氏也看出来她们在兜圈子。

这荒郊野地哪里还能再找到别家?

现在市集上这事情都传开了,还有不少人在打听那卖“太岁”的小姑娘在什么地方,想上门去买太岁买房子的都有。

卢友平日就被老婆压的抬不起头来,于是心生报复,半夜来偷白玉簪,想回去讨卢婶欢心……

她一路辗转流离离开故国来到天琼,生下洛轻尘后,终于在这个小山村落脚,靠着为人洗衣绣花织布维持生计。

卢婶不但不听张氏辩解,反而因为张氏害怕,她更加来劲了:“以前穿过?那就是说你老早就靠勾搭男人来为你买衣服买吃的。我看这里里外外只怕都是你往那儿一躺……”

许悠儿跌跌撞撞地冲到庭院中,呕了半晌,抬起头擦擦嘴,看到渐渐黑沉下来暮色中重重的金碧辉煌和飞檐斗拱,又不禁欣喜若狂。

“你,你们……”忽然身后的床上,那个躺在血泊之中都以为已经死了的女子出了低低的声音。

出了御花园果然就见外面的宫女太监已经乱了,有人大呼小叫,有人抱着细软象没头苍蝇似地跑来跑去地,一地的狼藉。原先跟在洛轻尘身边的宫女也趁乱溜走了不少。

张氏怎么也想不到,昨晚对她张牙舞爪的女人,此时正在不远处,隔着一个拐角,被另个更加凶狠不讲理的女人,一把从马车上拖了下去,几个耳光就被打的晕头转向。

汤华芬髻散了,衣衫乱了,脸肿了,嘴角破了,再也没有了嚣张的模样,她唯一的反应就是紧紧抱住头,一个劲地叫道:“别打了,打错了,你打错了。”

河东狮的声音比汤华芬高上几倍,吼叫道:“打错了?被抓着的谁都说打错了。刚才你们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眼瞎没有看到,刚才死老头伸手进去摸你哪儿了?是这,还是这?看看你这身花衣服,跟前面欢乐坊的一样打扮,就是特意来勾引男人的,别在我面前拿腔拿调的……”

汤华芬被河东狮一把扯住了头,跑又跑不掉,身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指指点点就是没人来搭救她,心里那个绝望啊,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

汤华芬越是这样,河东狮就越是打骂的狠,在她眼里汤华芬就是用这种扮可怜,流眼泪来博取男人的怜惜。

别看眼前这女人在她面前显出这么柔弱无助,那迷惑男人的时候可没有想着同情她这个正室,说不准还挑拨离间要那死老头休妻再娶呢。

河东狮不但不同情,下手一点没留情,还尽往她看着刺眼的地方下手,比如那藕样的胳膊,白生生的脸颊,汤华芬最引以为傲的细腰……又是拧又是掐地,疼得汤华芬嗷嗷地直跳直叫。

就算借汤华芬三个脑袋,她都不会相信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有人将计就计设计安排的。

洛轻尘说是去买绿豆糕,其实是请人帮她去买,而她一转身又悄悄地雇了辆马车转了回来,停在了面馆另一侧的路边。

她隔着窗纱看到那个小厮鬼鬼祟祟地钻进面馆对张氏说话,然后张氏上了马车,而后小厮从汤华芬手中接过赏钱……

果然不出她所料!

前世她是女王,后宫只有一个王夫简钰,所以没有为了争宠倾轧勾心斗角,但是并不意味着洛轻尘不知道那些故事,不会那些手段。

真要对付起人来,她也不缺手段。

于是,她故意让自己这辆马车赶去差点撞上尾随而去准备看热闹的汤华芬的马车,只是塞了一锭银子,三言两语就轻易地将车夫调换了。

后来这车夫早就听了洛轻尘的安排,故意在城里兜了圈子,走了远路,才前往面粉铺的。

同时,洛轻尘已经赶上张氏的马车,背着张氏又同样给了车夫赏银,说前往的地点稍作变动。

车夫并不知道汤华芬雇他是要害人的,车上的人说到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呗,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跑一趟赚了双份,他一点不亏。

于是原本应该停在面粉铺前洛轻尘与张氏的马车,改在停到了拐角。

而汤华芬那车停在了面粉铺前,车夫从店中诳出面粉铺的掌柜后就消失无踪了,叫掌柜的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无辜清白。

看到下面乱成一团,再看另一侧洛轻尘母女施施然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对面楼上那带着帷帽的青衣公子一声轻笑。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之前洛轻尘雇佣的车夫,他也忍不住笑道:“公子,你今天这热闹看得可真开心。”

洛轻尘看上这车夫的机灵,其实后面还有她没有看到这车夫的借题挥,不然哪能把握时间刚刚好,面粉铺的掌柜刚刚撩开车帘,河东狮就出现了。

这车夫可不是洛轻尘碰巧撞上的这么简单。

“小崔,你做的很好。”带青衣公子称赞道。

钟伯自楼下走了上来,对这公子道:“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青衣公子抬头看看天,若有所思道:“咱们热闹也瞧够了,可别回头再让人来让别人瞧了我们的热闹。”

说着,他转身下楼,钟伯偷看他几眼,终于忍不住道:“公子,你这样冒险又是何必呢?就算是报恩,也够了,可别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