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温声温气地把话说得极有分寸，纵使他心里有数，宋小琴跟蒋亮的死脱不了什么干系，也绝不能在没有定论的时候伤了二老的心。
而且，她们有欢场中的男人都没有的东西，感情。
顾灵宣把陈墨锁在洗手间，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手上的青紫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消去。
卧槽，这怎么还耍流氓呢……
算了，反正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队，您看啊，”冯萌萌指着蒋亮的伤口，手里拿了一个她解刨的刀口，“这个刀口，还有这两个刀口，您再看看我手里的这两张照片。”
美人是用右手钳住了他的手腕，男人只看着美人左手一动，配上那冷漠得不可一世的脸色，还以为他不堪折辱，要掏出来个杀人灭口的凶器，男人目光一沉，刚要出口提醒他不要后悔……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留心还是故意的，本该严丝合缝的衬衣竟错扣了一个扣子，下摆处的衣角被风掀起来，露出鲜明的腰线。
“你小子，你说什么，你别跑，你再给我说一遍……”
陈墨趁着陆局还没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就溜出了陆局的办公室，生怕让伯乐给毁大发了。
顾灵宣嗖一下冒出来，倒是正赶上被奚落的良马陈。
没等陈墨反应过来，顾灵宣就往陈墨手里塞了张纸：杀那个人的人是侯岑。
陈墨没注意到，顾灵宣这次就没再装|逼地使用高大上的繁体字。
“不是大哥你跟我扯呢吧，侯岑没有杀人动机啊，你跟我说是宋小琴干的我信，可你要是跟我说是侯岑干的我就得掂量掂量了，你可清楚点，人不夜天的人可说了，侯岑和那女孩关系不错。”
“证据我会补给你。”
陈墨算是明白顾灵宣的意思了，他是想让自己往侯岑那查，反而不想让自己往现在存在各种疑点的宋小琴那查。
可为什么呢？
要说这个人就是侠义心肠，非得掺和这趟浑水，陈墨打死也不信，想推动顾灵宣这样的人办事，要么是钱财，要么是美色，再就是为了更加广泛的利益。不过陈墨觉得，顾灵宣这个人，财色怕是都没什么用，那他的驱动点是什么？陈墨不能否认，他很好奇。
虽然接触没几天，可陈墨相信顾灵宣绝对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巴不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灰不落在他头顶上，他是不会管你在哪放炮的。
这件事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这几天查宋小琴和侯岑的时候，也顺带着把这个人查了个底儿掉，干净得吓人，真就是凭空冒到自己家浴缸里的。
陈墨当然没有在自己家里装摄像头的癖好，就在楼下和走廊装了几个，防止他这个“警花”被坏人糟蹋了，可事实就是那天自己进门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两天他也发现了，顾灵宣做个阿飘也不是十分灵便，有时候好使有时候不好使，像是还在摸索规则，就像是换上一个新的电视找网络的不熟悉感。
陈墨虽然把顾灵宣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可还是相信这事儿宋小琴的面儿大。
这事儿无关直觉，直觉上来说他甚至有些相信那个男人，可按照相关的逻辑和证据，他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从一开始一直处于“坑里”的侯岑。
“吴，咱们再去提审一遍郭伟。”
“陈队，不是……郭伟不是才提审了没……”小吴机智地在陈墨闪瞎他钛合金狗眼的注视下闭了嘴，并为自己好不容易机智了一回而沾沾自喜。
于是陈队长就在小吴沾沾自喜的过程中开了口：“知道问什么吧。”
“啊，问……”小吴扒拉着审讯室的门框不撒手。
陈墨瞄了一眼再次假装退化回原始丛林的吴小龙，一脚给他蹬了进去，顺手把手里的东西往郭伟面前一撂。
“说说吧，和侯岑的关系。”
“呦警官，您这不是……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跟她就跟我那妹子的关系一样，就睡过几次的关系呗，您还别说，这个可没我那妹子……”
陈墨横了他一眼，郭伟吓得肥肉都抖了抖，后来没敢出声，用口语补齐了俩字，“活好。”
郭伟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不见棺材不掉泪，装得跟三好青老年似的，看里子被人掀了，索性面子也不要了，说话怎么脏怎么来，听着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你知道她跟蒋亮什么关系吗？”
“她，跟蒋亮不就跟我是一样的关系吗，我送他一个妹子，他也还我一个，我跟您说警官，蒋亮这事儿还挺仗义。”
“你跟你妹子也有个孩子？”
“孩子？我干嘛招惹那祸害，有了也不定谁的呢，至于么……”郭伟叨叨了半天，突然回过神来，“您是说，那侯岑有蒋亮的孩子？卧|槽，警官，蒋亮他该不是喜当爹自个儿还不知道吧……”
“说说吧，你跟侯岑怎么搭上的。”
“我，我没跟她搭，她说她是自愿的，上一个也是上，两个也是上，正好那天晚上……”陈墨瞪着他，他要再敢多说一句，就让他知道知道他不是什么好警察。
“就突然有一天，我去找木木，完了她就过来了，那天晚上，她跟木木一起伺候的我。我跟你说警官，那滋味……”
“你他妈再多说一句话？”陈墨实在受不了了，一巴掌拍到郭伟的桌子上，本来陈墨想扇他一巴掌，小吴拦了一下，陈墨的手就落到了桌子上，“木木是谁？”
“木木就是我妹子，她不是叫沈林吗，完了我私底下叫她木木，平时大家都叫她琳达。”
“这么说，你不知道蒋亮和侯岑有孩子？”
“我上哪知道去，我要知道他俩交情那么深，那几次我就不玩那么狠了，亏的蒋亮现在死了，也没空找我……”郭伟半句话憋在肚子里，望着门口的身影，“哎，警官，那蒋亮到底咋死的，跟我讲讲呗，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