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的话说得难听,却是事实,便是打断了林瑾夕的腿,对林瑾初也谈不上什么好处,只夫妻俩都憋着一口气,不愿说原谅的话。林老夫人看到这里,叹了口气,道:“这事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也只能如此,咱们也别再提,惹初儿伤心了。”

“爹、娘!”林瑾初这时也顾不上规矩了,进了栖霞居,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爹娘,就被亲娘卢氏揽进怀里,轻拍她后背,道:“娘的初儿、娘的初儿……”

“浩儿,你马上就要上学堂念书了,可不许把心思放在玩乐上面。”林瑾晨见弟弟眼里都是羡慕,忍不住说他。

话音刚落,一团暖呼呼的东西落到林瑾初手中,吓得林瑾初差点直接将它丢出去,低头一看,毛乎乎的小东西闭着眼,像是被什么手段弄晕了。细细看去,巴掌大的鸟儿通身宝蓝色的羽毛,几点白色仿佛散落在海上的珍珠,腹部蓝灰色的绒毛看上去就暖呼呼的,只一眼就招人疼。

“姑娘!”莺儿见林瑾初险些摔倒,吓得连忙去扶她,挥袖子驱赶桌上的鸟儿。

“初儿!”林老夫人听到最后一句,吓得连忙将林瑾初拉过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初儿,祖母万万不会答应这件事,你可万万不能胡思乱想啊!”

林瑾初将林瑾晨姐妹送到门外,看了眼日头,这个时候午歇晚了,离天黑又还有许久,想来想去,叫眉儿找几本书出来,翻看着打发时间。

林瑾初也知道这个,不等莺儿说完,便道:“刘妈妈年岁大了,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若忙不过来,回家养着也成。”

袁氏从门外进来便听得这句话,心里便有些不乐意,她刚从陪房吴六家的那里听了卢老夫人那些话,越发不待见林瑾初这个侄女,听林老夫人这话,只觉得林老夫人都认定了她亏待林瑾初。心里不自在,脸上便带了出来,说话也带了刺:“母亲说的是,五丫头在卢家住了这么久,倒添了些侯府千金的气派呢!”

林瑾初一回头,只见卢家二公子卢少言同一名锦衣男子走来,连忙起身道:“见过二表哥!”

“玉儿!”卢秀霖瞪了妹妹一眼,“琼儿妹妹想是有什么难处,才没过来的。”

卢家是侯门勋贵,可二房不承爵,卢少陵只能靠读书做官出头,在这点上,卢家是缺了些人脉的。从这点来说,林瑾初和万晴都比方琼要好,更别说性格上,她实在瞧不上方琼那般一身的小性子,便是惹得婆婆不满,她也得将次子跟万晴的亲事定下来。

到底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赵氏几个虽然赞同这话,也不好这么说,只道:“姑娘家金贵,有些小性子也无可厚非。”话虽如此,但对先前方家夫人提过的亲上加亲的提议,都默默地打了个叉。

“不客气,我只是好奇,原来世上真的有内力这种东西啊!”林瑾初懂医完全是因为自己是个病人,不同于许多人病得久了,生出厌世之心,林瑾初自始至终都想活着,哪怕日日都忍受病痛的折磨。人说上帝给人关了门,一定会给他留一扇窗,林瑾初因为天生的心脏病,连学校都没正经去过几天,在医术上却很有天分,大约是专注一事的原因,甚至比许多专业学医的还要出色,只可惜,她救了无数人,唯独对自己的病无能为力。

戏台子上乐声嘈嘈杂杂的,卢老夫人没听清林瑾初跟方琼的对话,见方琼走开也没多想,只顺口问了一句,“琼儿这是怎么了?”

“正是呢!”卢家二姑娘卢秀霖点点头,“自大姐姐出嫁之后,母亲便日日盯着我念书,可把我闷坏了!”

林瑾初挨着卢老夫人坐下,道:“外祖母疼初儿,初儿也念着外祖母,何况只是这一点路,大夫说走走对初儿有好处的。”

莺儿心疼自家主子,但主子这么说了,她也知道有理,眉儿服侍林瑾初更衣,她便冲了一碗蜂蜜水,递给林瑾初,道:“姑娘说的有理,只姑娘身子弱,喝碗蜜水再去吧!”

正在这个时候,林家堂中,林老夫人和林大夫人正在接见范阳侯卢家大夫人,也就是林瑾初的亲舅母。卢家大夫人只浅浅抿了一口茶水,便将茶碗放下,动作轻巧,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林大夫人袁氏心头一沉,只听卢氏道:“听说初姐儿病了,母亲在府中担心不已,这才命我亲自来看看。小姑随姑爷在外面,只留初姐儿一个在京中,这病倒了,也只有我们卢家人记着她了……”

林瑾初没有解释,昨日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今日人是清醒多了,但没什么力气,还得慢慢养着。至于吴家的事,原主只以为吴家书香门第,在意姑娘家的名声闺誉,为这,原主恨死了惹祸的堂姐。却不知吴家早就想退亲,只怕传出背信弃义的名声来,而林瑾夕的事,不过给了吴家一个退亲的借口罢了。

女儿甩袖而去,林宏达懵在原地,不明白分明只比竹竿壮一些的青年,怎么在女儿眼里就成了肥猪,只得将目光落到没来得及跟上的小丫鬟身上。

萍儿收到了自家老爷的目光,犹豫了片刻,道:“姑娘大约看差了,刚刚袁家表少爷占了岑公子的位置吃肉呢!”萍儿落后了些,刚巧看见了袁从书与岑中伟换位子。

“……”袁家表少爷,加上肥头大耳,林远达立刻就对上了号,心里将袁从书骂了一回。

“二老爷,奴婢去服侍姑娘了!”萍儿小心翼翼地看了林远达一眼,瞧着自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