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城闻言僵了片刻,胸口某个地方,开始闷得难受。他只知她有男朋友,却不知已经进展到同居的程度了。

“知道。”今夏系好安全带,恍然:“原来我们是去帮忙。”

他感觉内心有个什么东西,在门关上的同时,碎了。

今夏点头:“是。”

但是眼下,她和向南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入冬后第o28章,但6川和林夕的婚姻,却将两人间接牵连起来。加之上次在医院意外相遇,让他多少猜测出她和6川走在一起的原因:“上车,我有话问你。”

今夏这才敢坐,两人的位置正对着,她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模样斯文,透着极浓的书卷气,比新闻图片要更有人味儿,不过怎么看怎么不像商人。

“就是你对他印象怎么样啊?”

6川闻言,勾起嘴角,笑了,她肯接受他的帮助,表示她不再抗拒自己。视线触及她脸上的伤,表情又马上严肃起来:“现在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告诉我这伤是怎么回事了吧。”

“这么久?!”

今夏有点语无伦次,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往外蹦:“我,我要去,买,水果。”

赵小公子走之前,看了今夏一眼,那阴森森的目光,让她在大太阳底下不寒而栗。

驱车到县政府楼,老县长亲自接待了他们,谈到污染,他倒是也不避讳,只叹了口气:“上边招商引资,工业项目弄进来以后,压到我们县上,我们就是不想接也得硬着头皮接。”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6川冷着脸,明知她在否认,却也没再说什么。本来这种事就是雾里看花,要他拿出科学的论据来证明她喜欢他,他还真做不到。不过据他观察,刚才他们两人的举止并不亲密,应该还什么关系都不是。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非常合作地,半真半假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高中同学,男的女的都有,十来个。”

犹疑地伸出手,她轻抚他的脸颊:“别生气了,唐梦瑶年纪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相信也不是有心。”

今夏收起手机,笑着摇了摇头:“我是王总手下的员工。”王明朗估计把她当成垫背的了,如果这三个里面,没一个6川喜欢,那还有自己可以当武器。

今夏坐到他身边,摇头:“我当然不会,可是有人会嘛。”

一到公司,王明朗就把她叫进办公室:“6川这两天让你陪他干啥去了?”

6川再醒来时,今夏正坐在床边的椅子,把他大腿当成书架,靠了本书在上面看,他稍微动了下:“在看什么?”

那头严肃起来:“我知道了,你送他到市一医院,我马上过去,到了打我电话。”

他问得直接,没有任何铺垫的寒暄,这让今夏觉得,他们之间,其实并不生分。

“因为搬家耽搁了。”今夏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味儿:“我煮了白粥,你要不要喝一点,对胃好。”

奶奶不懂什么公司,企业,对她来说,上班的地方就是厂子。今夏松开她,连连点头:“当然同意啊,我们厂有年假,我这两天不用上班,但是工资照。”

他喜欢今夏直接要钱的态度,也直觉她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必须提醒她,他不想她给他惹麻烦,而且他最怕的就是摊上感情,物质的*可以用钱和珠宝填满,情感的黑洞他却满足不了,到时候女人就会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王总放心。”今夏接过卡:“要没有别的事儿,我先出去了。”

6川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察觉到她依旧十分痛苦,就再次停下来,俯身轻轻地吻着她,调*教似地诱导,不断摩擦她上颚的敏感点。

王明朗笑笑:“当然不是,我说话算话,明儿就给财务打电话。”如果不是6川看上她,他又怎么会处处受制于一个小丫头,也罢,一个月两千块是芝麻小钱,等6川对她没了兴趣,自己找个借口降她薪水就是。

6川颔:“土生土长。”顿了顿,他问:“不知道米娜小姐是哪儿的人?”

米娜受不了从今夏进来以后,话题就一直围绕着她转,便举起酒杯对6川说:“6局长,我敬您一杯,以后还请多关照关照我们。”

今夏咯咯地笑了两声:“你怎么那么聪明,不过啊,我还穿了一件衣服。”

一股寒意沿着脊梁骨,慢慢爬满了6川的背部:“你想对她做什么?”

“可以对她做的事情,有很多,这个圈子里的手段,6局长想必理解得比我更加透彻。何况,像她那样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离绝望和崩溃,本身也就只有一步之遥。6局长既然爱护她,想必不愿意看见她变成那样。”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在给6局长提供选择。如果您能跟我合作,放弃联姻,既可以得到经济上的丰厚回报,亦可以得回您的女人。如果您执意要抓着我的女人不放,那我也只好抓着您的女人不放了。只不过不同的是,我的女人就算没有我做后盾,也有她父亲林市长做后盾,吃不了亏,但您的女人不一样,她什么都没有。”

6川神情森寒,如同从地狱回来的厉鬼,阴森地盯着向南:“你胆敢伤她半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向南见激怒了他,自己的意思也已传达到位,语气就随之转软:“6局长是聪明人,想必也明白,像我这样做生意的,最注重和您这样的政|府部门合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此下策,还希望6局长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6川沉默地坐在沙上,盯着向南。他既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显然是豁出去了,看来对林夕是志在必得,那么这些威胁,也就不是说着玩玩,而是来真的。

想到今夏的处境,他感到十分担忧,房地产这行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向南既然能踩着堆堆白骨站到最顶端,必然有其狠戾的手段,倘若他真心要对付今夏……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尽管他痛恨被人威胁,但细细衡量下来,他现在的确处于劣势。今夏在明,向南在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自己有心保护她,也始终是向南下手的机会多一些,更何况她现在应该是信任向南,反倒不会听自己的话,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相当棘手。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今夏为他别上的胸花,6川站起身子,朝门外走去:“等我考虑好,自会联系你。”

拍卖会结束后,今夏换回便装,租用的礼服瑞贝卡拿了去,扔在她车子的后座上:“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今夏忙摆手:“不用了瑞姐,我跟朋友约了。”

瑞贝卡坐进驾驶座:“行,那我先走了,今天辛苦你了。”

今夏目送瑞贝卡的车开走,这才往香格里拉的大门去。

时值深冬,陈之城站在酒店门口,嘴里呼出的热气,瞬间变成袅袅的白烟,今夏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陈之城无所谓地笑笑:“没事的,也没太久。”

“那我们走吧,去哪儿坐车?”今夏朝附近张望着,想看哪里有公交站台,视线滑过前面路边,在辆黑色的车子上停顿了下。

距离稍微有点远,看不清车牌号码,但看那车型,很像6川平时开的路虎。

窗户漆黑,也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

她没再多想,视线很快就移开了,陈之城指了个方向:“我们朝那边走,吃饭的地方不远,就一个站的距离,走着过去吧。”

今夏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轻轻嗯了声。

“冷吗?”陈之城留意到她紧衣服的动作:“要不打个车走,就起步价。”

今夏摇头,笑了:“哪有那么娇贵,就是酒店里面暖气开太足,到了外面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