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当时没得到郑逸的班主任在这次摸底考试的时候,总要问个一两句的,看原来得意的梁化此时支支吾吾的样子,就明白了大概,有心人去查了一下,然后郑逸就成为了一些老师举例的反典型。有时候和梁化开玩笑的时候就会顺便提一下这根刺。

高永斌的脸色像是突然上了彩,正在笑的表情一下子被打断,这脸上的表情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再聊了一些时候,郑逸和父母被召见的时间就到了点,被请了出来。

大家这个时候都沉默不语,看这个小孩的眼光就有些说不出的东西,郑逸知道,这个时候哪怕是他露出一点点的胆怯和不安,那就只会被当成孩子的胡闹。大棍子打出的可能性非常大。

马红军就撇了撇嘴,低头喝茶,就是不再说话。

郑逸的心不在这里,想着平时贯穿整个运河市,温顺如绵羊的大沂河,将要露出狰狞的面孔,运河市的数十万人家正遭遇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的心有些焦急和不安,却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历史的洪流会把他这个小蚂蚁轻易的碾碎。

看着即将要走的郑逸,他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哎,没钱来逛什么商场啊。还别给自己惹祸,你看装的,自己妹妹的东西都买不起,算是个男人嘛。”

只是当时生这事的时候,那年,那时,那一刻,他只是个孩子,不知忧虑,逍遥玩乐。

在这能算用滔滔来形容的河水中,老鼠,蛇,极目可见,只是这雨,断不能出现这样的功效,肯定是连日的暴雨,上游的堤坝吃不住这压力,开闸放洪,使这原本平静的河流,波浪滔天。

郑逸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中拿出两万元,每人分了一万,看着疑惑不解的四叔说道:“四叔,这钱,我们一人一万零花,过些日子,这十五万将会变成一百五十万,甚至是五百五十万。而且这个日子不会太久,长则半年,短则两月。”

王宝山说完极有深意的看着王军,王军轻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为了公正,每个人压钱的时候,都还按了手指模的。

郑逸接下来场上无人配合,自己也不好老给自己大牌,他又是一个不屑去偷牌的,闷了一手就看牌,慢慢的看着机会,眼前的钱慢慢多了起来,悄无声息的那种,郑伯元早早的坐在了他身边,装作醉酒又看侄子手气好,便坐在了侄子身边看着,再也不肯上场。

这里的水不是很深,稍微还是有点脏的,只是九八年的时候,在这破落的小镇里,千之道尚未流行,就如这个桌子,也只有那个王军收牌的时候会把想要的牌收在一起,看他的手法,如果偷牌的话,最多也不管偷上一张,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水云袖的功夫,他都还没练到家。他注意到刚才王军站起来骂他四叔的时候,另外一个坐在他上家的小平头和一个手带金戒指的刀疤男蠢蠢欲动。

郑逸好奇心起,骑了他的破自行车悄悄的跟在后面,直到父母都进了四叔的家,他悄悄的趴在门缝里往里面看,就看见四婶在那里嘤嘤的哭,过了一会,就看见郑建国拿起木棍就要去打郑伯元,追打的同时愤怒的骂道:“叫你去赌博,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丢人,我今天打断你的腿,然后养着你。”

那边的几个人就张大了嘴巴,安连成只敬了派出所的两人,对其他人都是点头示意,酒只沾唇边

这一顿喜庆的饭吃的热切无比,当然有两个人是例外的,郑潇和王东,两人考得极差,被屡次拿来和郑逸相比,批评教育,苦口婆心,两人郁闷的表情看的郑逸暗爽不已。他也见缝插针,拿糖当醋,时不时说两人几句,若不是这个时候的孩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而这饭店的菜肴又如此的可口,两人早摔了筷子。

除了那天见到两人当面对赌的人,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就是一愣,这不是找死么?而且死相也太难看了点,一个每次考试中下游的名不经传的学生,挑战班级前三名的刘艮,那可是班级仅有的可以冲击市一中的学生之一。而且刚才已经传开了,人家考了6o8分,标准的市一中小帅哥,班级里的许多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都是暗恋他的,外围的几个小女生就对郑逸露出厌恶的神情,看那装束,穿的再好看,也不过是腹内草莽。

老妈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拨通热线,这个时候围在一起的家人,呼气全部急促起来。神经立时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