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们真的――遇到鬼了吗?

他正开着车,跟踪着前面的高级轿车,并尽量不被发现——不过,不是不被前面的司机发现,因为那名司机知道自己的存在吧,不,实际上是尽量不被另外正在监视的人发现——没人知道那是谁,在哪里,知不知道警方的举动。关于要躲避的人,只知道一件事情——对方是绑匪。

“今天是周五,”石林海笑笑,“已经算是周末了啊!那边的案很容易搞定,所以提前了一天——老实说,假如我们磨蹭一天,也不至于一回来就又接手了新案!”

现在的时间,我们本该出现在不那么温暖舒适但更让人安心的班级教室里,虽然今天上午只有自习课而已――但阿宇还是帮我们请了半天假,毕竟,如果不那么自私地考虑,比起上课来,还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更加重要一点吧。

“我,确实见过。”阿静轻声说。

“我需要嘉铭作为助手,”昭平静地说,“况且他感冒很快就会好的,是吧。”

“这个人……跟阿静……”

“你们昨晚跟她在一起!”孔玥琳叫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你不就是昭的那个同学吧?”

“你说什么?”绑匪仿佛没有听清楚昭的话。

“成长环境会对人的塑造产生深远的影响吧,”昭瘦长的身体伏在走廊边的栏杆上,出神地望着间一楼的大厅――大厅并没有天花板,因此我们可以在二楼俯视一楼大厅的全貌,以及清楚地看到二楼正对面的那些病房。昭没有正视我们的方向,“因此一个人的现状当然也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其成长过程,正如历史会留下印记一样。”

没人回应他,我们两个都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你们还在这里呀,”他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的吧?我现在忙不开,要不你们自己先回去吧。”

“薛天龙用的弩是施一开拍戏用的吗?”

“年轻人?”章队长抬了抬眉毛,“你再让那边询问一下那年轻人的体貌特征吧。”

“总之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今天非去不可吗,我真的不想去。”

“是关于人生抉择的故事?”

“就是沙秋凤那女人,她就住在这幢楼里!”

“不过不全信也不能全不信吧,”我说,“不是有句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么?”

“天才!”昭在后面冷不丁冒出一句来,此刻,他正一个人闲地坐在他位于教室最后一排的椅上,并翘起椅的前腿,把重心压在他把两条腿架在上面的书桌之上以及椅着地的两条后腿之上,享受着这下午上课前闲而短暂的时光。

“我爸今天不知搞什么说要加班,”说着,孔玥琳已经迅速从楼上下来,跑到了昭面前,“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家,我和我妈出来逛街,顺路过来看看他。

“我们的侦探社呀。”孔玥琳望着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

“好想你全看见了似的,昭——”马涛叹道。

“我已经说了,看见戴宽和一个陌生人吵架,你还想知道什么?”

“这可太可怕了,”我说,“我们委托人的父亲果然是卷入到了一起刑事案件吗?”

“你不是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书的封面上了吗?我们找几个靠边的位坐吧,学校里还真没什么适合接见委托人的地方。”

“可你为什么要杀了美晨?”于春山喊道,“为什么?”

“我没猜错的话,是为了你的母亲吧?”洪警官说,“我们也到县医院问过医生了,你母亲的病十分严重,急需动大手术,而这手术费用却非常的高,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担的。你虽然在村里还算富裕,但是应该还是很困难吧。”

“昨晚?”昭说,“在你到山神庙送供品回去之后对吗?”

“相信我,”昭对洪警官说,“他真的不是凶手。”

“你不要刺激他啊!”我说。

“不见了?怎么我离开了一个下午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嘛,”杨枫笑了,“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呢。”

“啊!”我叫了一声,“你怎么站在这里啊,吓我一跳。”

“美晨姐为什么要跟踪他?”

“沿途还有许多断掉的树枝,那些断口都还新鲜,我建议你调查一下,看看是否是于春山的柴刀所为,我猜,他昨晚果然是去山神庙‘砍柴’了。”

“啊,”他好像才回过神来,“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你回忆得很好,很具体。它们对我很有启发。”

“哦――”昭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你果然还是去过的。”

“真见鬼,”洪警官说,“又是个遗言,不过这次写的很乱,更像是个快死的人写的,是吧?”

“但我昨天没有做梦!”

“不对!那也还是不应该写‘李’!明明有更好的字来指明凶手的!为什么非用‘李’不可呢?还是说他要写的不是‘李’!”

“在李村东家搜出来,不也可能是李村南干的?”

“谁跟他一样!我现在要去山上找表哥回来吃早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是么……”我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昭,他竟又睡着了。

今天外面很热,车厢里也闷得很,而且过道上和车厢连接处都挤满了人,周围潮湿闷热的空气里充斥着烟草和汗水的味道,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昭说火车要开很久,要先睡一觉,让我等车到了重山县的时候再叫他,之后便趴在桌上睡起来。而坐在旁边的孔玥琳同学倒是很有兴致,果然如昭所说,大小姐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跟我兴高采烈地聊起天来,只是昭完全没有理她,依旧只是在一旁昏睡着。于是我就肩负起了一个聆听者的责任,尽管事实上我对她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还是在一旁不断地对着大小姐点头,甚至不论是否听清了她的话。我的思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飞到了想象那遥远的山村和绿水青山。

我推开221的房门,看到他们三个都在屋里,英才站在窗前,阿宇正坐在椅上看书,昭还躺在床上。

“如果只是看到表面,自然什么用也没有,但如果你能够分析一下,就会有所发现。首先是新娘的举动,你想,在酒店仓库冒烟的情形下,无论莉莉姐如何解释,她丢下宝石和警卫自己去送刘焱都是不合理的。她对刘焱的催促固然可以理解为怕他赶不上飞机,但无论新娘如何心急,作为一个称职的警卫都应该让她戴上项链一起护送才对,因为在查明真相之前,仓库冒烟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情。”

接到孔局长的电话后,警察们陆续赶到了现场,并开始了正式的搜查,我们也就不能再留在案发现场了。在警察进行调查的时候,我没看到昭进行什么调查,只是见他不声不响地去了一趟洗手间,他出来后也并不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孔局长的面容倒是发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我们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幕可怕的场景——205的房门开着,室内的东西摆放完好,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但地板上的东西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位身形魁梧的警卫阮宏图先生正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头歪向身体的左侧,双目圆睁,肌肉紧缩,表情十分可怕。他的左侧后背似乎被某种利器刺破,流出了一滩鲜血,而他那握着警报器的右手就在那一滩血之上,那一阵刺耳的警铃声,仿佛就是这位宝石的卫士临死的呼叫。

“英才……”我叫他,“明天你有没有空……”

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将头转向我们的方向,并笑着摆了摆手。

“不要哭!”老师大声说,“男汉怎么能这么软弱呢?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我根本不配当什么老师,杀了胡晓磊算什么呢?这远远比不上我曾经犯下的那些罪过啊!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